「……」
連孫年海都看得出來他的意思,為什麼蕭權川反而不明白?嗚嗚嗚,簡直倒反天罡啊這是!
乍見那去市集買模具的僕人回來,蕭權川便忙去了。
姜妄南微笑著送他離去,一轉身,就沒忍住打了個顫,口腔連著喉嚨整個兒黏糊糊的。
他抬步去臥房尋水喝。
前腳剛踏入門坎,舒爾,身後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良嬪娘娘請留步。」
回頭一瞧,原是一手托著肚子的唐夫人。
「在下參見良嬪娘娘。」
姜妄南忙上前扶他:「不必多禮,你我年齡相仿,這樣怪彆扭的,喚我姜兄吧,快請坐。」
唐夫人遲疑:「這……」
「無妨,反正,我很快就不是良嬪了,」姜妄南心裡莫名泛起一陣苦澀:「對了,夫人身子可還行?」
唐夫人面露疑惑,但礙於身份差距,不敢多問:「啊,在下已經沒事了,躺了一天,大夫說還是要出來走動走動。」
「話說回來,還要多謝姜兄昨日及時幫忙,在下感激不盡。為表謝意,在下燉了一點白蘿蔔龍骨湯給姜兄,暖胃,對胞宮很好。」
唐夫人掀開巴掌大的盅蓋,熱霧四饒,清香無比。
「你親自做的嗎?好厲害哦……那我就不客氣啦。」他剛好口渴難耐。
姜妄南舀起一塊還在冒著白汽的白蘿蔔,細細咬了一口,軟爛入味,清爽鮮甜。
須臾,他抬起頭,問道:「唔……你怎麼知道……胞宮?」
唐夫人笑了:「實不相瞞,在下第一眼看見姜兄,便知道姜兄同在下,是一類人。」
「原來你也是至陰至寒的體質?!」
「不錯。」
姜妄南掃了眼他微微隆起的肚子,抿了抿唇:「你的胞宮……也是……被打開的嗎」
「嗯,姜兄有所不知,當年在下與官人為了這個孩子,不知道有多艱辛呢。」唐夫人很大方分享,並不以此遮遮掩掩。
「男人懷孕,還是很難的吧。」不知為何,他有點緊張,好似有所期待又好似害怕面對。
唐夫人揶揄道:「在下認為,姜兄還是會比較容易懷上的。」
他剛好含住一口湯,忽而被嗆到了:「咳咳咳……」
「此話……怎講?」刷的一下子,姜妄南臉頰通紅,埋頭庫庫啃蘿蔔。
「陛下昨夜的豐功偉績,可稱為歷史之絕唱吧,一夜之間就打開姜兄退化了二十餘載的胞宮,若是很難懷上,實乃天理不容。」
「……」
他又道:「姜兄有這般威猛的郎君,實乃幸運中的幸運。」
「實不相瞞,在下與官人成婚兩年來,想盡各種辦法,用盡各種姿勢,花費近半年才打開胞宮,而後又到處求神拜佛,積善累德,看遍幾十個大夫,吃了上百劑易孕補藥,才好不容易懷上這麼一個。」
「這麼難哦?」聽到這般,姜妄南有點鬆了一口氣,但好像也沒有格外開心。
「沒錯,不過,陛下一夜的功夫,就抵過了我們半年,說不定,姜兄的胞宮會比在下的爭氣多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哈哈,哈哈,不會吧?沒那麼玄乎,人總不能什麼都占了好運吧。」
唐夫人笑笑:「姜兄的面相很有福氣,一看就是上天眷顧的可人兒,與陛下般配極了,生出的孩子肯定非常漂亮招人。」
他從未想過這個結果,不知道該說什麼。
若是真懷上了,他揣著一個大肚子,離開皇宮後怎麼自理?
若孩子出生時,他身邊沒有人陪伴,該有多悽慘?
孩子從小就沒有爹,他又該如何解釋?如何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
姜妄南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笑笑不語,低頭一昧喝湯,滿口皆苦。
只見唐夫人輕輕撫摸他半球般的腹部,臉上的笑是甜的,好似壓根就不記得,昨天害他疼得在床上打滾的,也是這個肚子。
姜妄南不禁疑問:「唐夫人,即便是女子,懷孕亦是一件格外痛苦之事,何況既然我們這種體質的人,但是我看你好像……並不在乎。」
「姜兄所言不錯,懷孕的初始已經很難,那生產時,亦然超乎尋常。」
「那為何還要如此執著給自己增添苦難呢?」
他又笑了:「在下雖然沒有姜兄這般富貴之命,但能為心中摯愛育有子女,已經非常幸福了,以至於足以抵抗一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