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描述得太細,穗歲的胃裡一下子就湧上酸水,無法控制地乾嘔起來。但她這段時間沒吃什麼東西,吐也吐不出來,就嗆得自己一陣乾咳,眼眶裡蓄滿淚水,眼尾與鼻尖都染上不自然的紅。
壬風眠看著她這般模樣,嫌棄地退後兩步,心中卻生出詭怪的感覺。也不知道他的父王到底看上四夫人什麼,若真要比起妖媚來,光看那容顏,整個孽海沒有比白鱗更擔得起這二字的鮫魔。
而且她比四夫人表現得更加溫順。
……哦,她現在說她的名字叫穗歲了。
壬風眠注視著穗歲的臉,眼眸中的暗色越來越深。
壬曲歌走進四夫人殿裡的時候,被他這神情嚇了一跳。
「皇兄,白鱗,你們在這齷齪地方忙什麼呢!」
她一手提著穗歲的後領把她拖起來,嫌惡地罵:「趴地上幹嘛,你也不嫌這裡髒,沾了一尾巴晦氣。」
壬風眠皺了皺眉:「你想去那乾屍堆里找找你跳海的母親嗎?」說著他嘖了一聲,「那瓶子裡該不會是屍油吧。」
穗歲深吸一口氣,把那又要湧出來的酸水壓了下去:「……不必了。玉找不到就不找了,多謝二皇子,穗歲有些不適,先回去了。」
壬曲歌看著穗歲倉皇而逃的身影,茫然道:「什麼東西?穗歲又是啥?」
「她的名字。」壬風眠鼻腔里哼了一聲,「可能折騰了一圈白忙活,怪受打擊的……你看著我幹嘛。」
「皇兄,你……」壬曲歌歪頭,很是不解的模樣。
壬風眠沒有搭理她說了一半的話,對著宮殿的門口揚了揚下巴,就轉身指揮著手下把四夫人這宮裡所有東西都收去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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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曲歌得了壬風眠的旨意出來找穗歲,本來還以為她已經走出去了一會兒,得去追她,沒想到她在門口就看到了穗歲的身影。
她正靠在一塊珊瑚石上,低著頭想心事,連壬曲歌過來都沒發覺。
「你母親都死了這麼多年,不至於現在還心心念念想著吧。」鮫魔對於一切情感都有些淡漠,包括親情,所以壬曲歌有些不理解穗歲現下在因為什麼出神。
但穗歲此刻並不因為這件事而傷感。
那瓶子裡的並非是壬風眠猜測的屍油,而是人血。也不知道加了什麼奇怪的靈材,能防止它凝固,卻也在血腥上覆蓋了一層奇怪的香氣,讓穗歲在第一回聞到的時候沒有立刻辨別出來。
方才地上那些法器上,也全都浸染了這個味道。
她大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今日發生的一切……還真是一件比一件更加糟糕。
「喂,本公主和你說話呢。」
「什……什麼?」
壬曲歌正欲發作,卻看到穗歲眼眶下的紅還未完全褪去,模樣看起來著實可憐,就只好翻了個白眼,又嘆了口氣:「滾去收拾好你自己,來我宮裡一趟。」
說完她轉身離開,嘴裡還嘀嘀咕咕:「蔫頭耷腦,難看死了。」
第16章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穗歲沒有照壬曲歌所說,回念念宮去收拾自己一番。她方才去四常殿的路上被那些鮫魔侍衛毫不留情地推搡兩下,衣服和頭髮都顯得有些凌亂。
為了讓壬熠看在她可憐的模樣上多信她說的話,穗歲也是故意沒有整理自己的儀表,隨後就一直維持著這個模樣到現在。
確實有些不修邊幅。可那又有什麼關係,禾山又看不到她。
穗歲喉嚨間被那陣酸水淹沒後,現在就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一些澀意,在輕輕地刺喇著她。
離開念念宮的時候她還擔心自己這一走就回不去了,從此她對禾山那隱秘的喜歡再也說不出來。眼下她完好無損地出來,卻又有比回到禾山身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不能讓今天的事情這樣簡單地過去。
先前穗歲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趁著壬風眠和壬威交戰的時候將禾山送出孽海便作罷,現在心裡隱隱升起了一股之前不敢想的奢望——她或許可以與禾山一起出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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