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中的遮擋慢慢散了開去,但隨後黎岄便發現,初見那日他身上的痛隨著穗歲的靠近雨消雲散,這一回卻不那麼管用了。
它如同綿綿不絕的潮汐,剎那消散下去,卻在下一次湧來的時候更加洶湧。
於是他身體的每一處角落都在叫囂著:
這不夠,遠遠不夠。
黎岄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伸手環住了穗歲的脖頸,將她壓制在牆角處。
她是屬於他的……
只能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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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岄冰涼的唇帶著血腥味壓上來的時候,穗歲整個人的意識是游離在外的。
直到她發現,身前這人與其說是在吻她,倒不如說是用這樣的姿勢在從她身上迫不及待地汲取著什麼。
難道……光是肌膚相觸已經不足以平息他元神的痛了嗎?還是擁抱這個方式隔著幾層衣裳,距離太遠?
穗歲想著,原本右手還輕輕附在黎岄掐著自己脖子那隻手的虎口上,此時輕輕鬆開,順勢往前探到他的衣襟處,動作幅度儘可能小地往旁邊扯了扯。
結果她一有動作,馬上就喚回了黎岄的神志。
他的眼神逐漸清明,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有些錯愕地看著如此近距離的穗歲,隨後立刻鬆開了她,向後猛地退了一步。
拉開了些距離,黎岄才看見穗歲如今的境況。
她的眼眸中儘是一層揮不散的霧氣,臉與脖子都漲得通紅,可方才被他用力掐住的地方卻泛著顯眼的白。但隨著他的禁錮鬆開,那白色在十分緩慢地褪去,想來不消多時便會變成與旁邊相似的潮紅。
她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無措,一隻垂下的手向後扶著牆,人微微向前,低聲喘著氣。
……他做了什麼。
黎岄慌亂地低頭,想躲避看見這樣的景象。
卻見到了自己胸口被扯亂的衣服。
穗歲看他低下頭後迅速皺起的眉毛,氣還沒喘勻就連連擺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要輕薄你的意思!」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有股含糊不清的曖昧。穗歲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們方才的舉動來看,自己才更像是被輕薄的那一個。
然後再一次擺了擺手:「你放心,我也沒有誤會你,我知道你只是想……」
穗歲想說「知道你只是想快點止疼」,可她說話的聲音漸弱,只因心中另一個聲音越來越響,侵擾著她的思緒。
她說的確實都是實話,可是……她為什麼非要實話實說呢?本來就是黎岄自己來親她的,她為什麼不能誤會?
她的身世、經歷與職責同神族的太子之間隔了萬水千山,因此永遠沒有機會將自己深入骨髓的愛意訴說給那樣的黎岄聽,但至少在人界的這一個月里,她是可以無所顧忌地愛他的。
於是穗歲嘴角忽然掛起了有些嬌媚的笑容,舌邊的話語陡然一轉,說:「我知道你只是想靠近我一些,可是禾山,你同我明說就好啦,我什麼都會答應你的,何必這樣。」
說著,穗歲走到黎岄面前,看著那書案攔去他的退路,忍不住低頭笑了下,才伸手將黎岄方才被自己大膽扯開的衣領捋平,然後踮起腳,努力湊到他耳邊,帶著氣音說:
「我是屬於你的,禾山,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黎岄聽罷身體一震,他側過頭去看穗歲,從他的角度幾乎能將她每一根卷翹的睫毛都看得清楚。
她長得真的很漂亮。
這樣漂亮的長相,哪怕是在街上遙遙忘一眼都很難忘卻,可是他身邊人對於穗歲的態度分明在告訴他,他們從前是不相識的。
那為何穗歲看起來對他這般了解?而且她的一切,都讓他從身到心無法抗拒。
「疼嗎?」黎岄看著穗歲脖子上清晰的指印,問道。
「不疼。」穗歲笑嘻嘻地搖了搖頭,謊話張口就來,「你不是說我是妖女嗎?妖女自有妖術護體,你怎麼對我都不怕痛的。」
黎岄無視了她的玩笑,又問:「為什麼你能解我身上的痛?」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問了呢。」穗歲還蒙著一層霧氣的眼睛彎成兩道弦月,「你就當……我的存在是你的解藥好了。」
黎岄不悅地沉眸:「人怎麼可以被當作解藥。」
「是啊,人非草木,有自己的意識,那為什麼不交出自己的信仰,就必須接受懲罰呢?」
「我並沒有想按照皇仙所言辦事。」黎岄知道她意有所指,沉思片刻,解釋道,「落水後我沒有從前的記憶,雖不知從前的我如何作想,但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那般行事。」
穗歲的手撐在黎岄身後的書案上,一雙杏眼秋波盈盈,聽著他說話,不住點著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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