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操縱著碧色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把穗歲從樹枝上接了下來。
穗歲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慌張地問:「你老實和我說,扶桑是不是做我身體的時候偷工減料了?跳個樹我原本只是怕斷胳膊斷腿的……難道我現在這麼容易死嗎?」
「呸呸呸。」姜林暉「嘖」了一聲,「把花放放,和我去趟神農殿。」
穗歲更害怕了。
姜林暉這才軟下語氣:「我多叫幾個人來給你看看,以免出什麼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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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岄是在人界的一處廟宇里找到穗歲的。
他把長發和灰眸都化成黑色,走到穗歲身邊忍不住責怪道:「你要是想下來,為何不等我從主宮回來?你又沒有神力……」
「噓。」穗歲聚精會神地看著來廟宇中祭拜神像的人族,等看那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在子女的攙扶下從蒲團上起身後,才一邊轉身一邊說,「怎麼這麼凶。」
看到許久未曾見過的、禾山打扮的黎岄,穗歲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艷:「算了,看在郎君還挺俊俏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黎岄嘆了口氣:「真沒凶你。」
他在後院看到放在地上的一捆樹枝,卻沒見到穗歲的人影,當時就心慌得不行,得知穗歲去了人界後更是一刻都沒耽擱,找了過來。
一著急,有時候就會不自覺地露出些穗歲口中「凶她」的語氣。
穗歲說:「他們修的你這神像和你本人真是沒半點關係,師兄那個倒還有幾分神韻。」
「林勻時常在人界現身,見過他的人很多。」而他只在許多年前的大戰與創建功德井的時候出現過,人族之中對他的描述大多口口相傳,神像自然是越造越奇怪。
但反正他也不在乎這個。
「你怎麼突然有興致要來廟宇了?」
「早就想來了,一直懶得動彈。」穗歲說,「人族真的好生奇怪。」
黎岄用當初禹殊寬慰他的話告訴給穗歲:「我也發過此問,但兄長說,我們總得允許一部分人的信仰有安放之處。」
穗歲有些驚訝,這竟然是禹殊能說出來的話。
「是啊,」穗歲側頭,忽然陰陽怪氣起來,「就是辛苦太子殿下了,不僅僅要背負我一個人的信仰,在人界還有這麼多信徒。」
「……」
黎岄悄悄去勾穗歲衣袖下的手:「我哪裡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抱歉,我最近是有些忙,如果你想的話,以後每十日我陪你來人界玩一趟。」
穗歲就再板不住臉,怎麼也收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們給你祈願,你聽得到嗎?」
黎岄點點頭,又搖頭:「我既然放話不插手人界事宜,就將一切祈願都隔絕了。但如果想聽的話,是能聽見的。」
穗歲點了點頭,鬆開黎岄的手,往神像前走去。
黎岄留在原地,不解地看著穗歲從案台上取來一炷香,不太熟練地到燭火處點燃,也不知是香火質量不好還是她沒尋到角度,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香火頂端冒出些許紅光。
然後穗歲甩了甩香灰,學著那些信徒,十分虔誠地跪到了蒲團上。
黎岄眸色一沉,連忙想走上去拉她。
可看穗歲閉上了眼,便凝起靈力去聽她要和他說什麼話。
「太子殿下在上,穗歲想向您祈求我和我的愛人,我所有珍視的親人和朋友一生幸福平安。」
「請您抽空教導一下我的夫君,不要老覺得我是塊碰了就會壞、還總想著丟下他離家出走的豆腐。」
「要相信我愛他,不比他愛我的少。」
「也希望他愛的世人都會愛他,可以愛的比我少一點,但天地蒼生,都要公平地對他。」
「信徒穗歲,和她一定會長得非常可愛的糯米糰子,一起敬上。」
黎岄邊聽邊笑,滿眼深情地看著穗歲,直到聽見最後一句,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
周圍窸窸窣窣的低聲交談與鞋子在地上摩擦發出的動靜全都被他隔絕在外,頃刻間整座不算輝宏的廟宇只剩下他和穗歲兩個人。
「穗歲。」黎岄低低地喊了一句。
穗歲抬頭,看向那和本尊有天淵之別的神像,卻忽然覺得那巨大雕塑俯瞰眾生時悲天憫人的眼,是有黎岄三分神韻的。
雖然也遠遠沒有他本人的眼睛好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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