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條又細又窄,抽出幾片薄薄的綠葉,從崖邊一直攀到對面的山上,蕩蕩悠悠的,讓人擔心一陣風過就要吹折了。
唐止看了一眼,就笑了:「哦,你說藤橋啊。」
「什麼?」
「這座山太陡了,沒有路可以下去,咱們需要下山的時候,就得走這根藤橋,從前面那座山下去,就能到最近的鎮子了。」他擺出一副獻寶的姿態,「少主,你將來會有機會嘗試的,走起來可好玩了。」
「想都別想!」黎江雪瞬間炸了毛,抱著膝縮成王八。
「少主……」
「別叫我,已死,就把我埋這山上,我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本門總壇。」
「哦,是嗎?」
她一心埋頭裝死,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聲音和語氣都很陌生,不是唐止。她連忙轉頭看過去。
站在身後的人,身量高挑清瘦,寬大的衣袍被山風吹動,顯得人略有些單薄,連帶著臉色也不算太好,唯獨一雙眼睛,明亮得動人,眼角微微上挑,一眼看過來,讓人心頭突地一跳,有些招架不住。
唐止趕緊站起來,畢恭畢敬的:「師尊。」
師尊?雲別塵?
黎江雪愕然望著他,連行禮也忘了。
在她的想像里,能當她的師尊,又是她父母的故友,再不濟也得是個中年人,總之,她從小到大怎麼應付老師,就怎麼應付他。熟門熟路,別無二致。
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年輕,且……
漂亮。
是那種讓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在心裡讚嘆的美人。
只是可能她做得直白了一些,把這種讚嘆寫在了臉上,和倒抽的那一口涼氣里。於是,她就看見對方挑了挑眉,淡淡道:「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沒,沒什麼。」她一骨碌爬起來,「弟子參見師尊。」
「嗯,方才耽擱了一會兒,沒有見你,聽聞你要埋骨在此處,守護宗門。你有這樣的心,為師當然應允。」
「那是很久以後,七老八十的事了!」她立刻發急,「弟子還想壽終正寢的!」
眼前人抿了抿嘴,像是沒忍住輕笑了一聲,轉身道:「跟我來吧。」
她跟著他往屋裡走,看見唐止在一旁偷偷地做鬼臉,心說這位師尊倒不如想像中那麼不苟言笑,甚至可以說,脾氣還挺好的。
這麼一想,又為先前誤會他擺架子,而感到有些抱歉。
房間裡還瀰漫著暖熱的水汽,黎江雪跟在他身後,一抬眼,就看見他黑髮的發梢並沒有擦得很乾,還往下滴著水珠,把剛換上去的衣裳又給洇濕了。
「你……」她猶豫了一下,從一旁木架子上取過帕子,指了指他的發梢。
「多謝。」雲別塵接過去,順手擦了擦,也不怎麼仔細,掩著嘴輕咳了兩聲。
果然身子不好。
那頭髮濕著也不知道擦乾,一會兒受了寒氣,該更不好了。
黎江雪皺了皺鼻子,站在他對面沒動。他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抬頭淺淺看她一眼。
「你今日終於恢復神識了?」
「是。」
「那就好,往後要記得,修行不可急功近利,要以此次失誤為鑑,明白嗎?」
她在心裡道,沒準是咱們門派修行的歪門邪道,真的急需改進一下。您看,您老人家自己就是靈核受損,弟子我呢又落了個走火入魔。這叫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但表面還是老老實實答:「弟子記住了。」
「好久沒見你這麼乖了。」雲別塵瞥了她一眼,似乎感嘆,但下一刻又捂著心口,低頭咳嗽起來。
他眉心蹙得緊緊的,睫毛都在發顫,喘息聲急促斷續,像是隨時都會難以為繼一樣。
這可把黎江雪嚇了一跳。
哪怕聽說過他身子差,這也差得太過於離譜了。這哪像是一個修仙之人,就算放在普通人里,都算半死不活那一掛的。
她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心驚膽戰的,「你沒事吧?」
「沒事,多年如此。」他自己把氣喘勻了,靠在椅背上。
她看見他臉色蒼白,額角都是虛汗,稍覺不忍心,又替他添了一杯茶,「你再喝點水,緩一緩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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