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沒有辦法,她終究是跟著雲別塵一起下山了。唐止送他們到山門外面,口口聲聲叮囑他們小心,要他們早些回來。
雲別塵取出一件東西,對她道:「這個你戴上。」
她看了一眼,只覺得疑惑。
是一枚小小的金墜子,看起來像個鹿角還是枝杈的形狀,倒是挺漂亮,就是讓人不明所以。這總不能像給小孩戴的金鎖金花生,出門在外保平安用的?
就聽他解釋:「這是我早些年在外取得的一件法器,戴上它,修為能略微增進一些,面對妖邪,能對你有所幫助。」
但轉而又道:「不過,並不是有了它就能有恃無恐,還是記得時刻跟緊為師,明白嗎?」
黎江雪也沒太聽他在講什麼,只顧乖巧點頭,臉上都樂開花了。
是法器啊,雖然他說只能略微增加修為,可能也不是太厲害的那一種,但無論如何,她身上都是有一件法器了,走出去都感覺腰杆子硬一些。而且看他們門派的窮困程度,這可能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了,雲別塵竟然捨得讓她掛在脖子上。
師尊對她真的很好啊。
他招招手示意她過去,親手把墜子戴在她的頸間。不愧是法器,竟然是微暖的,她小心收進衣領里貼身放著,只覺得很舒服。
唐止拉著她的手,眼角微濕,「少主,你們此去一定小心啊。」
她大大咧咧地笑道:「你就放心好了,你家少主是去除妖,又不是去餵妖怪,有師尊在呢,我怕什麼?倒是你,在山上當留守兒童,照顧好自己,等我們回來。還有……」
她瞥了一眼雲別塵,見他對他們的交談並不太關心的樣子,壓低聲音飛快道:「拜託你,幫我照顧著點我的小道侶,要記得給他送飯,還有日常缺什麼少什麼,你都上一點心,別欺負了人家。」
唐止撇撇嘴:「我看你是多餘操心。」
「小唐止最好了嘛。」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瞪她一眼,眼圈竟然有點泛紅,「倒是你,出門在外一定要看顧好師尊,要是他傷了病了,我可翻臉不認人的。少主你聽見了沒有?」
她心說,你看我是打妖怪比他強,還是他肯聽我的話?但也只能答應下來。
兩人在唐止的一聲聲「少主再見」中,走上崖前的藤橋,也是下山唯一的路。
黎江雪向來恐高,何況這玩意兒,也不是一般人能走得了的,她在崖邊就瑟瑟發抖,上去走了沒幾步,更是臉色如土,一步也不敢邁了。
「師尊。」她可憐巴巴拽著雲別塵的袖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眼前人一臉平靜。
「什麼什麼?你早說呢。」
「御劍。不過,劍身比這座藤橋還要窄,你也是見過的。」
黎江雪的臉頓時垮成大苦瓜。
雲別塵看著她的樣子,搖著頭笑,「你只管放心大膽地走,有為師在,難道還能讓你掉下去?」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不懂,心理上的恐懼它也是一種病,要嚴肅對待的……唉,算了,我說不明白。」她垂頭喪氣,還是認命地繼續往前走。
無奈人慫志短,剛走沒兩步,只覺腳下一軟,便是一聲驚叫,雲別塵剛要回身撈她,就被她一下撲在腰間。
「啊啊啊師尊救命救命!」
「你……」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低頭看著扎在他身上牢牢生根的人,半點也不敢亂動。
黎江雪驚魂初定,發現自己並沒有掉下去,略鬆一口氣,隨即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姿勢可能是曖昧了一些。
雲別塵的腰真的很窄,但隔著衣衫也能摸出漂亮的線條,此刻被她緊緊環抱著,略顯僵硬,但腰腹間的觸感還是很柔軟,衣料里都透著那種她熟悉的香氣,她的臉正埋在其中,一呼一吸,都是他身上的氣息。
她猛一下抬起頭來,就見這人的臉已經紅透了。
他眼神亂飛,喉頭動了又動,才道:「沒事就好,小心一些。」
聲音乍聽起來,還如往常一般平靜,只有細聽之下,才能察覺那幾分急促慌亂。
黎江雪看著他,忽然只覺得很可愛。被她抱一下就這麼害羞,要是讓他知道,他暈過去的那天是她一路抱他回來的,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
她的師尊該不會沒談過戀愛吧?話說回來,她確實也沒有師娘。
「師尊師尊。」她笑眯眯地湊在他身後逗他,「你臉怎麼這麼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