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臉上還得假裝鎮靜,「可能是哪裡熏的香,被我沾上了吧。他們這客棧也太講究,淨弄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哦?」雲別塵揚了揚眉梢,「的確有些意思,這店裡薰香,挑的竟是男子喜愛用在身上的玫瑰香粉,品味果然獨特。」
她一下咬了舌頭,坦白認錯的話都到嘴邊了。
他卻只從容拿起筷子,「修行之人,沾染這些俗物易動搖道心,沒有什麼益處。先吃飯,吃完自己去打水洗乾淨。」
「好,好,弟子知道了。」她點頭哈腰地答應。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無端有種偷腥被抓的感覺,委屈得很。
菜是她點的,一道蒜香排骨,一道辣子雞,一人一盅蟹粉獅子頭,圓滾滾白胖胖,在鮮湯里漂著。素菜是魚香茄子、熗炒蓮白,還有一道秋天時令的筍尖老鴨湯,捂在熱熱的砂鍋里,掌柜的和她說最是滋補。
她殷勤道:「師尊,我幫你盛碗湯,在邊上涼一涼,一會兒正好喝。」
雲別塵依言把碗遞給了她,看著她舀湯,自己卻往桌上瞥了瞥,「我不吃香菜。」
「啊?」她望著辣子雞里一大把綠油油的香菜,愣了愣神,「沒事,我幫你挑。」
「嗯,我也不愛油膩。」
「這……」她低頭看了看菜,賠著小心,「那我立刻下樓,再點幾道清淡的。」
「點那麼多,我們只有兩個人,能吃得掉嗎?雖然剛賺了銀子,也沒有這樣鋪張浪費的。」雲別塵幽幽瞟她一眼,接過湯碗喝了一口,「不必忙了,不過吃一頓飯,哪裡這樣麻煩。那幾道油大的,你替我多吃些。」
黎江雪被他說得都沒了主意,只能小聲附和:「好,那你挑愛吃的多吃一點,好歹養養身子。」
這人點點頭,過一會兒,卻又要點評:「這家店的手藝,還不如唐止。」
其慢條斯理,從容自若,讓人很懷疑他是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在故意變著法地作她,然而又苦於沒有證據。
黎江雪礙於他剛傷過身子,總不好和他計較,只能小心翼翼哄著,夾菜盛湯,端茶倒水,只覺得自己在這位師尊面前,實在是練出了超凡的眼色和覺悟。
不過,她留心瞧著,雲別塵対那兩道油膩的葷菜,的確是不怎麼動筷子,倒是捧著那盅蟹粉獅子頭,吃得挺高興,估計口味真是如此,倒沒有因為想和她作而說謊。
「師尊。」她輕聲喊他,「以前在山上時,幹嘛不說?」
「什麼?」
「唐止做菜,向來合我口味,我都誇過他好多次了,但是我這個人,就愛大魚大肉,師尊應該是吃不慣的。」她看著他,「為什麼從來不說啊?」
雲別塵手裡的勺子叮噹一聲,和瓷盅磕碰了一下,聲音仍是淡淡的:「只是沒想到和他交待而已。」
「每一天都想不到?」
「……又不是不能吃,何必小題大做。」
黎江雪望著他,只覺得心被軟綿綿地戳了一下,無奈得很,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
她把自己那盅沒動過的獅子頭推給他,「這份也吃了。」
「我不要。」
「你家唐止可是說了,出門在外,要我一定看顧好你的身體,要是傷了病了,他要拿我是問的。你養好身子,就是救我的命。」她揚了揚嘴角,「師尊聽話。」
……
一頓飯過,外面漸漸安靜下來,估計大堂的客人都已經散去了,但不遠處幾間房裡,卻又有嬉笑響動,很顯然,她早前遇見的男子及其同伴,今夜也不缺生意。
她一想到雲別塵也會聽見這種響動,心裡忽然怪怪的,講不清在想些什麼,說不上來。
她只是替他鋪好了被褥,道:「師尊早些休息吧。」
雲別塵剛才坐在一旁調息養傷,聞言問她:「你呢?」
「我將包袱里的髒衣服拿下去,交給夥計。這客棧可好了,不白收那麼多房錢,我問過了,他們有專門的浣衣房,可以替住店的客人洗衣裳,真是貴有貴的道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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