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客氣,就問:「那位原配,是怎麼去世的呀?」
傅父低聲下氣,「是難產,本想一鼓作氣,為咱們老傅家添個閨女,結果沒想到,孩子沒生下來,大人也一起去了。」
儘管從對方的語氣里,並沒有聽出多少哀痛之情,她還是敷衍了一句「節哀」,和雲別塵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從傅父口中沒有什麼可問的了。
「那能不能告訴我們,您家新女婿的名諱,以及家住何處?我們想到他娘家看一看,不知是否方便。」
「仙長太客氣了,使得,使得。他名叫柳念,娘家就在城南梨花巷子,明日可以讓我女兒領著您去。」
「不麻煩了,我們自己隨處走走。」
等傅父出去了,兩人才小聲交換意見。
「師尊,你覺得這傅家有沒有說實話?」黎江雪替身邊人倒了一杯茶,「會不會也有事瞞著我們?」
雲別塵凝神想了一會兒,「若說他完全坦誠,倒也不盡然,我看他談及傅馨原配的時候,頗有些遮掩的意思。但要論待如今這位女婿如何,我倒覺得大體是沒錯的,並不至於苛待。」
她也點了點頭。
與先前色厲內荏,處處挑刺的秦家不同,這傅家是個小門小戶,沒見過太大的世面,對身為修仙者的二人可以稱得上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同時又為家中莫名的災殃惶恐不已,急於弄清緣由。
要說他們有什麼故意隱瞞,恐怕一來沒有必要,二來也沒有膽量。
此地重女輕男,按傅父的說法,這柳念新婚不久,便一舉懷上女胎,那合該是全家上下視若明珠,小心照料著的。即便是傅父為人刻薄,即便是因為此胎古怪,家中漸有疑慮,但看在孫女的份上,也不會給他太多的委屈受。
說他懷胎期間四平八穩,沒有異狀,應當是比較合理的。
至於原配麼,這個世界恐怕沒幾個當公公的,會說女婿好話,何況是已經死了的前女婿。他言談間有些遮掩躲閃,也不能就當做什麼怪事。
黎江雪抱著頭,只覺得絲毫找不到突破口。
身邊人輕輕笑了一下,「頭疼了?」
「不但頭疼,還鬱悶。」
「怎麼說?」
「我們原本是覺得孕夫和胎兒可憐,才答應來幫忙,現在好了,柳念是個活死人,肚子裡也可能是個鬼胎。該救的一個也救不了,反而要幫著傅家收拾爛攤子。」她趴在桌上,嘆了口氣,「師尊,他們配得上你的慈悲心腸嗎?」
雲別塵眼尾彎彎的,「你這是在怪為師多管閒事嗎?」
「哎,不許歪曲我的意思。」
他便緩緩地笑開來,笑聲像拂過檐下的風一樣輕柔。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身子。」他道,「但是,傅家還有三個孩子,他們也同樣可憐。」
黎江雪輕哼了一聲。他這算是來哄她嗎?
然而下一刻,腦海里卻有什麼東西飛快划過。
三個孩子……孩子……
她猛一下抬頭,就見雲別塵唇邊含著笑,正看著她。果然,他是借著閒話故意來點醒她的。
「傅家病的病,瘸的瘸,各有各的倒霉,卻沒有聽說三個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麼。話說回來,剛才我們見到兩個大些的孩子,雖然畏畏縮縮的,但臉色倒還不錯,似乎並沒有那種黑氣。」她一拍手,「師尊,你的意思是……?」
「我並不知其所以然,只是覺得值得留心罷了。」雲別塵給她遞了個眼色,「天色還未暗,不如出去走走?」
兩人心照不宣,借著閒逛的名義,就在傅家轉起圈子來。
他們起初還擔心,在傅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專找三個小孩子問話,會顯得太反常,但隨即就發現多慮了。那三個因他們臨時到訪,而搬進耳房的孩子,竟然一個也不在,按照傅馨的說法,「沒準上哪兒躲懶去了。」
好在傅家並不大,除去前面的一處四合小院,便是廚房、柴房等瑣碎地方,他們最終在柴房和後圍牆的夾道中,找到了孩子們的身影。
只是黎江雪剛要上前,腳步卻忽地停住了。
靠牆根的地上,用石灰畫了一個圈,其中火苗明明暗暗,可見紙張捲曲焦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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