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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尾緊了緊,像是有水光要溢出來,「阿雪……」

喊得黎江雪心亂如麻,又酸又軟。

平心而論,如果她想走,一定是能走得了的,高燒昏睡的人根本沒有多大的力氣,只要她能硬下心腸,扯開他的手,不怕弄疼他,不顧他哭,就行。

但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

他終究是為她才弄成這個樣子的。

不論他心裡想的是她,還是他從前的那個徒弟,他昨夜這一番辛苦,終究是為了助她修行而考慮。雖然她並不知道,內里到底還有什麼關鍵,但這好處,的確是她受了。

他的身子,也是。

儘管她被暗算,被迷暈,仿佛有十分的可以發作的理由,但一想起他這樣做的本意,是為了她,且甘願承受極大的委屈,她就到底還是發作不起來了。

她又回想起他直面滔天巨浪,擋在惡蛟和她之間的樣子。

想起他口吐鮮血,搖搖欲墜,還執意要取那顆靈珠,結果是留給她增進功力的樣子。

就算他在這一件事上做得惹人生氣吧,但他的那麼多好,也抵得過了。他為了護她,傷成那樣,轉頭卻還要在暗室里,發著抖跪在她身上,實在是……

身子不弄壞才是怪了。

她原本要抽走的手,就沒再動了,任由他握著,另一手反而也伸過去,隔著被子,輕輕攬住了他的肩頭,抱在懷裡拍了一拍。

「好了,沒事,我在這裡。」

只是一句極簡單的安慰,因為自己的心緒不平靜,還帶著幾分生硬。

懷裡的人卻忽然就安分了下來,不再掙扎亂動,蹙起的眉頭也鬆開了,仿佛釋然一般淺淺呼了口氣,又陷入了睡夢。

黎江雪的眼神一顫,只覺得心酸得厲害。

她抬手摸摸他額頭,覺得這樣燒下去,總也不是個辦法。見這人老實了,不再一見她要走就折騰,便小心翼翼地把被他抱住的手抽出來,放輕了腳步出門。

回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個大托盤。

一邊是銅盆手帕,另一邊是唐止剛煎好的藥。

她正在心裡道,這人燒得厲害,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這藥能不能餵進去,她心裡還真是沒底。就見腳邊一道黑影閃過,要不是她讓得快,險些踩著它尾巴。

「喂,你!」她著急要喊,想起怕吵到雲別塵,又趕緊把聲音壓低下來,「你別胡鬧啊,快下來。」

黑貓絲毫不理她,徑直跳上了床。

只是它看了雲別塵一眼,抖抖耳朵,到底沒從他身上踩過去,而是輕巧繞過,盤到了床的里側。

黎江雪見它還有幾分眼色,也不能和它計較,只能一邊從銅盆里撈起浸透涼水的帕子,疊了幾疊,小心覆在那個病人的額頭上,一邊小聲交待它:「你要待在這兒,我不趕你,但你不許鬧我師尊,聽見沒有?」

黑貓斜她一眼,不耐煩地舔了舔爪子,像是嫌她多話。

她看了看,忽然就笑了一聲,「其實你們倆,倒還有點像。」

可不是嗎,雲別塵這個人,有些時候就像個貓一樣,軟綿綿地往人懷裡蹭,專拿尾巴悄悄地勾人,還有他昨夜在暗室里那個動靜,像是怕她不理他似的,硬是把手往她手心裡塞,一下又一下,活脫脫像是貓爪子在撓。

撓得人牙痒痒,撓得人想把他按在地上,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另一些時候呢,又像貓的臭毛病,心裡有天大的主意,偏偏藏著不讓她知道,任憑她著急上火。

她不顧黑貓的滿臉嫌棄,自說自話:「哎,你知道嗎,我師尊這人,實在太可恨了,有時候我真想一甩手,再也不管他了。」

「但要是我不管,還有誰會管他呢?唐止腦子那麼差,靠不住的,對吧?」

「你說,我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要是我有一天離開了他,出去遊歷,他會不會難過啊?」

「貓兄,別人不是都說黑貓最有靈性嗎,你幫我算算,他這病得要多久才能好啊?」

聲音小小的,防著驚擾病中的人。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更像自言自語。

反正對面只是一隻貓。

然而黑貓卻忽然間煩躁起來。它將尾巴用力甩了甩,像是聽得忍無可忍一樣,在原地胡亂轉了幾圈,驀然去刨床頭的被褥。

黎江雪嚇了一跳,連忙要去按它,「不許亂來!我師尊還病著呢,你別吵他!我把你丟出去啊?」

手剛揪上黑貓的後脖頸,卻忽然間愣了一愣。

它發瘋一樣,把床頭靠里的那一側,刨得一團亂,從被褥底下,竟然露出一件東西來。

是一條髮帶。

比竹葉稍淺一些的青色,只有二指寬,上面有流雲的暗紋。精美又雅致。是她當初從唐止採買的東西里硬搶過來,送給小道侶的。

他一直藏在被褥底下。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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