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娶親?
黎江雪猛地一愣,還沒想明白,就聽天邊一聲嗩吶響,隨即院牆內外,忽地就熱鬧起來。鑼鼓吹奏聲,賓客交談聲,還有下人喜氣盈盈忙裡忙外的動靜,頓時交織在一處。
她都忍不住張大了嘴。
這個試煉,它如此趕時間嗎?
--------------------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啊寶貝們,這兩天更得有點晚了,我家人陽了,我努力挺住。
第65章
不待她反應, 已經有兩個婢女匆匆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雙臂。
「幹什麼?」她挑眉問。
面前侯姑姑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祖宗, 還問呢?自然是趕緊換上喜服, 別誤了拜堂的時辰。」
黎江雪就心道,這試煉看起來, 並不大講邏輯。它仿佛只是挑要緊的片段, 鋪在了她面前,至於旁的細枝末節, 全都一筆帶過,粗糙得很。
現實中, 沒有人是這樣做事的。
她脫口而出:「我不去。」
沒有什麼理由,只是,要她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拜堂,即便明知不是真事, 她也不願意。
侯姑姑就拿手指頭戳她, 「這可由不得您了。東海侯, 那是什麼身份,肯紆尊降貴,和咱們家結親, 那是打著燈籠也求不來的福氣。官高如咱們家主, 也得笑臉相迎, 不敢有半分怠慢。」
「這福氣給她, 她去娶好了。」
「這話讓家主聽見了,非打斷您的腿不可。」
黎江雪昂著下巴, 「腿可以斷,堂不能拜。這門親事, 我沒有點過頭。花轎從哪裡來的,勞煩還回哪裡去。」
対面的神情卻有些發涼,「小姐的骨頭素來硬,今天卻不得不低頭了。」
「怎麼?」
「這門親,是王君親口賜的婚,若是反悔,便是欺君之罪。」
「……」
侯姑姑沖婢女們揮揮手,「趕緊的,伺候好小姐。要是誤了吉時,讓東海侯府生出怨氣,咱們從上到下誰也沒有好。」
說罷,自己轉回身去,連連搖頭嘆氣,「這頭迎新郎君,那頭還藏著一個無名無分的男人。咱們家小姐,如今可真是有出息嘍。」
黎江雪還待再爭辯,卻被人兩邊一架,立時就給拖遠了。
她不由吃了一驚。
雖然如今沒了靈力,但她武學的底子還在,單憑兩個尋常婢女,不可能讓她沒有反抗之力。那麼事情就有些明白了。
今天這堂,是非拜不可的。
儘管這幻境裡的王君也好,東海侯也罷,她壓根就不怕,什麼欺君之罪,也威脅不到她的頭上,但是,対面並沒有給她選擇。
她既困惑,也好笑。
這后土是個什麼毛病啊,怎麼還有看別人拜堂的愛好?
無奈,她被婢女按著換好了大紅吉服,一路不情不願,走到正廳里。廳中已經站著新郎君,蒙著紅蓋頭,也看不清是個什麼模樣。
喜公將一條大紅綢帶的兩端,交到他們手裡,拿腔拿調地開始唱禮。
黎江雪在眾人喝彩聲中,被婢女小聲催促著,硬著頭皮拜下去,只覺得荒誕極了。
在進入試煉之前,她還在和雲別塵鬧脾氣,在大樹底下抱著他,用自己的外衣緊緊將人包住,卻偏要假裝閉目養神,一眼也不肯看他,不搭理他。
而這會兒,她竟然要和另一個男人拜堂了。
這試煉好不講道理。明明此刻在她的臥房裡,還有一個與雲別塵一模一樣的人,雖然他並不記得她,也不認她那一句師尊,那也沒什麼要緊的。同樣要拜堂,和他拜,不可以嗎?
還是說,就算是在幻境裡,她也得不到他哪怕一刻。
連一場夢都不配做。
她扯了扯嘴角,忽然有點難看地笑起來。
早知道有這一節,她那晚便該告訴他:「師尊要總是這樣騙我,我生氣了,可是會去和別人拜堂的。」
就該讓他著一著急才好。
她為這個根本不切實際的念頭,莫名地有些痛快,轉而卻更心酸擔憂。也不知道她師尊此刻在哪裡,經歷了什麼,還好不好。
胳膊卻讓人用力掐了一下。
「嘶……」她咬牙甩手。
就見侯姑姑剛從暫代高堂的位置上下來,用警告的眼神盯著她,壓低聲音:「又想什麼有的沒的呢?還不趕緊去陪著您的新郎君。」
說完,扭頭堆起笑臉,立刻又去招呼賓客了。
黎江雪看看那蒙在蓋頭底下,像個木偶人似的男子,深吸一口氣,忍耐著跟隨婢女而行,想來該是要去往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