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這人修為比她強,她又不能把他打暈了,託付給喻千燈。正要再勸,另一邊沐晚風卻已再度持鞭而來。
「就憑一張符紙,也想從我的手底下逃跑?」
她的火攻,他們都見識過,紙鳥恐怕經受不住。
雲別塵當機立斷,回頭道:「你們先走!」
喻千燈也不與他客氣,一點頭,道一聲「保重」,便駕起紙鳥,直上雲天。紙鳥堪堪躲過一道火舌,轉眼間就消失在夜色里。
黎江雪拉著身邊的人,心裡又氣,又軟。
「師尊是想和我死在一處嗎?」
「暫時倒沒有這樣的打算。」
她剛哭笑不得要說他,卻聽一人遠遠大喊:「少主!少主你讓我好找!我就知道,師尊一定和你在一起。」
正是唐止,他從人群和烈火中跑來,手裡抱著蒼狗。
蒼狗的毛上濺了幾點火星子,在他懷裡上躥下跳,吱哇亂叫。
「來得正好。」她拍打了幾下貓毛,「不和他們玩了。」
舉目四顧,眼看懷有光明靈根的人,都被喻千燈用神行符救走,此次出海的任務必無可能完成,那些修士已經徹底不再聽沐晚風的號令,轉而保自己的性命。
船上救生用的小舟,原就不多,此刻都被占了個乾淨,還有許多手慢未能擠上去的,在奔走呼喊。
黎江雪一眼瞥見,船舷邊還有一艘,正在往下放,一劍過去,就橫在了裡面人的脖子上。
那幾個修士並非高階,不是她對手,便驚慌失措:「饒命,奶奶饒命!我們只是聽命辦事的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大約是看出她在意雲別塵,還向里擠擠,對著他諂媚道:「這位郎君,快請上來,咱們還有空地兒。」
下一刻,卻被她幾劍挑落,墜入海中。
「什麼東西,也敢碰我師尊?」
黎江雪嘀咕了一句,回頭沖雲別塵粲然一笑,「師尊,快來。」
這人瞟她一眼,眼裡像是帶著些笑,將手遞給她。
她卻不接,反而傾身過去,一下抱住他的腰,輕輕鬆鬆將人攬在懷裡,就帶上了船。放他下來時還要道:「小心些,這不大穩。」
唐止啪地一下捂了眼睛,「少主,有人在呢,活的。」
被黎江雪嗆:「你幫著騙我的帳,還沒和你算呢。到那時候,可不一定是活的了!」
他縮縮脖子,抱著蒼狗跳進小舟,往下看了看在海水中掙扎的修士,咋舌道:「少主下手可真夠狠的。」
「和作惡多端的人,不用講善良。」
黎江雪望了一眼將傾的大船,道:「坐穩了。」
隨即一劍砍斷繩索。
小舟猛一下盪出去,瞬間隨著浪頭漂遠。
大船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氣數,在一個大浪中,龍骨斷成兩截,發出一聲悠長的哀鳴,飛快下沉。其上沒能逃離的人,和殘存的火星一起,被海水吞入,瞬間淹沒。
船沉時引起漩渦,將海面上掙扎的人,和沒來得及劃遠的小舟,都拖下去不少。
哭喊聲,呼救聲,不絕於耳。
黎江雪遠遠望著,有一瞬間還是覺得挺悲慘的,但轉而想到他們做過的那些事,又只覺得自作自受。
附近的海面上,漂著不少浮木,她對唐止道:「撈一塊趁手的,當槳用吧。」
唐止依言俯身下去,卻頓時驚叫一聲:「什麼東西!」
黎江雪也低頭去看。
現下夜色昏暗,天上火䴉的光芒,不足以照亮茫茫大海,但依稀能看見,海浪間有一些影子穿梭,其速飛快,勝過最靈活的游魚。
他們身形似常人,只是個個頂著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在波浪間如水草,即便海水黯淡,也十分醒目。
她連忙將唐止一拉,「別瞎說,不是東西。」
隨即就見雲別塵幽幽一眼瞥過來。
連忙賠笑:「師尊,我錯了,我沒文化。」
話音剛落,就見其中一個,驟然在他們的小舟邊出水。
水花四濺中,她看見了那一頭濕淋淋的銀髮底下,一雙熟悉的金色眸子與她對視。仍舊透著冷光,只是少了當初的敵意和戒備。
她不由驚呼出聲:「佑離?」
當日在蓮隅城的大潮水中一別,她只以為此生不一定會再相見了,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重逢。
只是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眼皮便忍不住一跳。
他穿的,應當是鮫人族傳統的服飾,為了在水中行動靈活,布料既少,且貼身,要不是一頭長髮將身體遮去大半,在陸上之人看來,大約是有傷風化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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