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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當初,雲別塵那個似模似樣的醋勁,不由尷尬清了清嗓子,悄悄伸手去握他的手。

這人卻拿眼尾瞥她,似乎好笑,轉而正色向對面道:「今日多謝諸位。」

多謝?

黎江雪聽得眉心一動。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浪,是鮫人有意而為之嗎?

他謝的,究竟是借著對方的契機,得以從官府手中逃脫,還是……他們壓根就是有預謀的?

她不由想起,巨浪襲來前的那一刻,她原本要挺身而上,與沐晚風繼續交戰,卻被雲別塵一把拉回來。他對她說:「別動。」

然而佑離不會等她細想,只點頭道:「當日搭救之恩,便在今日相報吧。好自珍重。」

說罷,深深看了黎江雪一眼,忽地抬手按在心口,似乎是行了一個他們族中的禮,才轉頭而去。

只留她滿心茫然。

他為什麼要對她行禮?

她究竟是誰?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喊住對方問個明白的。當初在蓮隅城作別時,他曾親口說見過雲別塵,又對著她面露訝色。

她困惑的問題,他或許有答案。

然而鮫人游水極快,轉瞬就遠去了。在遠處,有他的同伴在等候他。

他們看起來,似乎對外人懷著戒心,並不靠近,個個臉色堅毅,其中有一些與他一般,曾踏上過陸地,分尾為腿,另一些還保留著原本的魚尾,在波濤間鱗光閃閃,很是好看。

她想起,佑離曾說過,他在族中時也是一名戰士。

鮫人們等到他歸隊,身形一動,重新潛入海中。只見方才稍稍平靜的海面,頓時再起浪濤,那些倖存的修士皆驚叫連連,轉眼間又被掀翻落水許多。

唯有他們這一艘小舟,在浪尖上沉浮不倒,駛得安穩。

黎江雪便不由感嘆,當初順手救他,當真只是看不過眼,倒從未想過還能有今天的際遇。

正出神間,卻聽唐止猛地一聲喊:「哎呀,放手,快放手!」

她驚而扭頭,就見他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船舷外,呈一個倒栽蔥式。

原來,他聽了她的話,去水面上撈浮木作槳,卻因夜色太暗,沒看清底下有一個嗆水掙扎的修士。那人急於求生,力氣極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揪住他,眼看要將他扯下了船。

她連忙出手,一劍將那人格開,卻不料,正逢一個浪來,她沒能拉住唐止。

就聽他高喊:「少主救命!」

隨即就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她頓時著急,起身就要跳下去撈他。然而定睛一看,水裡哪有唐止。

只是在波浪間,晃晃悠悠浮上來一個紙人。

第85章

小舟漂在茫茫的海上。

雲別塵倚在她懷裡, 低聲道:「就是如此。」

徒留黎江雪望著夜色,回不過神來。

唐止,竟然是一個紙人。

難怪他功夫不過平平, 卻唯獨輕功超絕, 令她時常艷羨,也在心裡暗自慚愧, 自己堂堂一個少主, 在這一項上反而輸於門下雜役。

難怪山前那一根盪悠悠的藤橋,她初踏上去時驚慌失措, 總鬧笑話,他卻能扛著從山下採買的大包小包, 如履平地。

她當時就感嘆過,這人簡直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的,沒有分量。

沒想到, 原來是真的。

怪不得他做起家務雜事來, 如此拿手, 好像長了三頭六臂一樣,無論家裡住了多少人,有多少事, 他都能一人打理得井井有條。

雲別塵剪的紙人, 可不就是派這個用場的嗎。

當初在陽歇鎮, 他們為躲避官府追捕, 曾借宿在一位李大爺家,因可憐他女兒生死未卜, 無法孝敬在他跟前,便預備剪一個紙人姑娘, 假扮作小叫花,求他收留,替他養老。

她師尊親口說的,這種符紙傀儡,腦子不算好用,做粗使雜役卻最是拿手,只須灌注很少的靈力,就能維持長久的運作,平日與真人都看不出來區別。

當時她只顧著瞧新鮮,說那女娃娃長得有些像唐止,連喊她少主的口氣都像,還打趣道,不會就是照著唐止剪的吧。

雲別塵沒說什麼,只是指尖一動,就將紙人收回來了。

現在想來,大約是她師尊,只會剪這一個樣子。

被撈上來的紙人,晾了晾,又恢復成了唐止的樣子,只是濕淋淋的,有點扁塌,有氣無力地躺在船尾。

蒼狗站在他身上,用力蹦跳,跳一下,他嘴裡就吐出一口水。

黎江雪面對這副情形,只覺得內心還無法平靜,便扭過頭不再看。

卻聽懷中人低聲問:「你可會怪我?」

「怪你做什麼?」

「那麼久以來,都沒有告訴你唐止的真實身份。你不是總說我愛騙你嗎?」他牽了一下唇角,「沒準又給我記一筆罪狀。」

黎江雪看著他這副故意招惹她的樣子,就哭笑不得。

她順了順他仍舊半濕的發尾,「還好我不知道,要不然,唐止生火做個飯,我都要擔心他把自己給點著了,那我可不好意思壓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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