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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他的本事的確不小,當年能將你救走,音訊全無,如今不知怎麼的,還能替你假造出一顆靈核。那日查你的,要不是沐晚風,我一定會訓斥她修行不精,驗看有誤。」

他望著她。

「星曉,你生來靈根特殊,卻天資微薄,且隨了鮫人的體質柔弱。多年前大司命就曾斷言,你於修仙一道上,難有前途。」

黎江雪聽著他的話落在耳中,只覺得從前不懂的許多地方,都豁然開朗。

難怪那日宴席上,老宮女先摸她耳後,又看她髮根,原來是在尋找屬於鮫人的特徵。這種不光彩的故事,對外必然多有遮掩,然而宮中的老人,想來是知情的。

難怪她修行不精,一路受傷並不少,卻每每都沒有大礙,轉天又能跑能跳。她還道是她身為女子,體格強健,是比她師尊那個身子要爭氣些。

現在想來,當初在集市上,那商人販賣佑離時就說過的,鮫人族天生柔弱,唯獨復原能力驚人,哪怕受再重的傷,也不會留下痕跡,因而可交由主人放心鞭打。

當初在蓮隅城,忽逢大潮水,她還疑心過,自己前世不熟水性,如今卻不但能保自身平安,還有餘力救人。當時她只以為,是這副身體常年修行,根骨總是不凡一些。

佑離幾次三番,說對她熟悉,昨日在海上,還唐突地向她行了個禮,她當時不解其意。

湖中有古怪聲音,獨獨邀她相見,小宮女曾炫耀般地告訴她,是鮫人族的大祭司,被關押在湖底。

原來是這樣。

她有一半的鮫人血統,被他們視為同族。

鮫人曾受月華庇佑,也因此招來滅頂之災。所以她天生懷有光明靈根,在如今的世道上,人人覬覦。

雲別塵早知此事,才在她沉睡山中,神志不清的那些年,前往西南大山,願受鹿角錐心之苦,取得一枚神鹿金角,用來將她的靈流假扮為水金二系。

他每逢曆法上的月圓之夜,不是委身與她共修,便是辛苦渡她靈力,她也曾好奇過,為何事後並不覺功力增進,而只覺周身通透,仿佛被洗滌得乾淨。

現在想來,該是他覓得了這種方法,強行壓制她體內的鮫人血脈。

如星涯王所說,她生來已是天資不高,又將鮫人族的靈力盡數埋在骨子裡,只餘一副不怎麼頂用的身體,與廢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難怪她怎麼修煉,也沒有起色,直到得了一顆惡蛟靈珠,才能勉強中用些。

原來是這樣。

今夜又該月圓,雲別塵滿心惦念著,要替她塑出靈核,無暇再行遮掩之事。她的真實模樣,才終於得見天日。

燭龍早就提醒過她了,是她沒聽明白。

黎江雪低著頭,任憑這些過往與原委,從心裡呼嘯而過,忽然輕輕笑了一下。

星涯王見她模樣,不掩詫異,「多年不見,王妹似乎沉穩不少,還懂得苦中作樂了。」

她不接話,只是笑得更高興。

燭龍說,她與雲別塵,註定不會共白頭。

她不敢告訴他,一個人忐忑了半天,還以為是什麼不祥之兆。沒想到,應驗在這裡了。

她是半個鮫人,天生白髮,可不是無法與他共白頭嗎?

星涯王這一席話,可真是讓她安心許多。

對方見她模樣怪異,也不與她計較,只是皺了皺眉。

「星曉,你為何要回來?」

他道:「你理當自知,你血統不純,非我族類,沒有繼位的資格。我待你向來寬厚,不如待星華長姐嚴苛。」

「寬厚,便是將我送上刑場嗎?」

「你當日脫逃後,我從未追捕於你。你叫過我一聲王兄,我以為,既然上天讓你有如此造化,也該我施以仁德,放你一條生路。」

他目光灼灼,直盯著她。

「天高地廣,你自該去過你的逍遙日子,為什麼要重回天幕城?莫非你還不自量力,想要染指這王位嗎?」

黎江雪不由苦笑。

嚴格地說,她並非星曉本人,對曾經身為王女的人生,更是全無記憶。他用盡手段登上的這個王位,對她而言,什麼也不是。

她只是一路受騙上當,身不由己。只是這話說了,恐怕他也不信。

星涯王顯然將她的沉默,理解為默認。

他背起手,神色晦暗,「生在王家,身不由己。既然你不義在先,便也不要怪我不念親情了。」

他轉頭向身邊道:「動手吧。」

眾神官領命,一個個黑袍假面的影子,向她逼近。

黎江雪猛然起身,手中長劍浮現。

「威脅你王位的是我,別動我師尊!」

星涯王遠遠注視著她,似乎感慨:「當年你脾氣倨傲,又自恃有些修為,宮中上下,皆不敢招惹你。但最後又如何?還不是被你的恩師大司命,一擊既敗,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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