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君後走出來,又向各司的人匆忙交待了一些話,吩咐他們去辦,隨後將目光落在玄曦身邊,那個童言無忌,立下奇功的女孩身上。
「這孩子倒是機靈,從前不曾見過。」
「是一個孤女,我瞧著可憐,於修行上倒有些造化,便收留在了身邊。」
「如此,是該好好養著,將來必是可用之才。」君後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臉,「方才聽說,你叫小風,可有正經大名沒有?」
小女孩昂著頭,很是神氣,「有,是恩師取的,我叫沐晚風。」
星曉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跟著宮人轉身而去,再不回顧。
……
一日之間,她成了整個王宮裡,最大的笑話。
只是這種笑話里,對她除了嘲諷,倒還有一絲微妙的同情。
畢竟,她費盡力氣,不惜與君後和大司命對抗,也要牢牢護著的新婚夫郎,卻轉眼親口承認,自己曾與他人有私。
這於天底下任何一個女子,無疑都是奇恥大辱。
她被軟禁在一處偏僻宮室里,玄曦在她身上落了禁制,不許她用靈力,以便那些侍衛能夠看守她。身邊熟悉的下人,都不許跟著,周圍伺候的,儘是些陌生面孔。
平時待她,倒是很周到恭敬的,只是一旦她稍有行動,哪怕只是在院子裡隨意走走,他們的目光便會緊盯在她身上,一步也不肯放鬆。
她自覺無趣,也不樂意出去,這些人漸漸地也就放鬆些警惕。
於是兩日後,當她閒來走到廊下時,正撞見有幾個宮女,湊在院子裡說小話。
「你們說這三殿下,被關了幾日,也不見人來查問她,倒還挺耐得住性子,不吵不鬧的。我瞧她該吃該睡,還和常人一樣,心性倒有些堅強。」
「你知道什麼?她那是沉穩嗎,怕是受的打擊太大,人都痴傻了。」
「咳,瞧瞧這事鬧得。她那日在大司命面前,那樣據理力爭,簡直什麼都不顧了,沒想到,反倒被自己深信的夫郎,回手捅了一刀。要換了我,非得氣瘋過去。」
「誰說不是呢。同為女子,我自認做不到那樣,倒還有些佩服她。可惜那男人不是個東西,太不惜福。」
「他自己也落不著好,聽說昨日剛被慎刑司審問了呢。」
「嚯,他能挺得過去?」
「聽說也挺慘的,慎刑司的手段,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做狐狸精呀,就該是這個下場。」
星曉聽著,心不由往下一盪。
他與她一樣,如今應當是被打下禁制,封住靈力的,動用不了修為,便與常人無異。
慎刑司那些功夫,用在一個男子身上……
她的呼吸聲驀地轉沉。
那些宮女一扭頭發現了她,臉上頓時現出警惕神色,試探道:「殿下,怎麼有空出來,聽奴婢們閒話?」
「在屋裡悶久了,出來透口氣,不是有心。」
她晃晃脖子,舒絡了一下筋骨,「不過,聽見這等不要臉的人有苦頭吃,心裡倒有些痛快。多謝,你們繼續聊。」
宮女們眼看她轉身回房,互相對視一眼,搖搖頭,越發感嘆得嘖嘖有聲。
但這一夜,過了亥時,星曉卻看準侍衛懈怠,有些犯瞌睡,從後窗輕手輕腳,就翻上了瓦頂,沿著屋脊和院牆,輕快地幾個騰挪,就消失在了夜色深處。
雖然靈力不能用了,身手卻還在。
當初,她在迎仙台,能抱著人在成群的侍衛趕來前逃脫,今夜就一樣能避開她們耳目,去她想去的地方。
她摸進另一處院子,閃身進屋時,有些「不要臉的人」,似乎正預備就寢。
背對著她,外衣解了一半。
在燈火底下,露了個只穿中衣的肩頭,格外單薄。
聽見響動,他立刻驚覺,「誰……」
剛說一個字,嘴便驟然被捂住。
身子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他本能地掙扎了兩下,看清面前的人,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動彈了。只睫毛拼命地發著抖,似乎難以置信。
星曉將他箍在懷裡,確定他安靜下來了,才朝那雙眸子看一眼,冷冷一挑眉,「連你妻主都不認識,是嗎?」
這人怔了怔,眼裡忽地泛起潮氣。
她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緒亦是複雜難言。
論氣,她自然氣得不輕,接連輾轉反側幾夜,也沒想明白這人,究竟為什麼會如此。
反正如今,二人皆被軟禁,只等候著發落。以君後與星涯的算計,絕不肯留下後患,應當是凶多吉少。她擔心自己的生死還來不及,還有什麼必要管他。
她初時氣得厲害,的確是這樣想的。
翻來覆去,將他瞞她的那些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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