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別塵盯著她刁鑽眼神,微微咬牙,「阿雪。」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她嬉笑著,伸手放下床帳,「既然師尊要我陪,弟子肯定說什麼也要答應的。」
說罷,利落地翻身上床。
卻是和衣而臥,端正躺在他身邊,滿臉坦蕩看他。
這人的神情便有些古怪,「你在做什麼?」
「和師尊睡覺啊。」
「……如此這般?」
她大眼睛撲閃撲閃,屏息凝神。
那師尊想要的,是哪般?
躺在枕頭上,她恍然想起,那些話本子上的圖畫,臉不由自主猛地一熱,趕緊抱過被子,向裡面埋了一埋。那種睡法,她自然是想試試的,只是……
她師尊這個人,好容易臉紅,不過是讓她親一下,就轉身跑了,好在是恰巧跑到了這家客棧門前,今夜才算是有地方可以住。
要是和他提畫冊上的事,他會不會跑得連她都追不上?
她只直挺挺地躺著,連手也規矩擺在身側,半點都不敢動。
雲別塵垂著眼睛,口氣淡淡的:「先前不是說,要同我做夫妻嗎?」
她想起那些畫裡的「夫妻」,再看看眼前眉目如畫,比她還像神仙的人,只覺得很不敢想像他露出那般模樣。好像連想一想,都是褻瀆。
「夫妻……有點太深奧了。」她用乾澀的嗓子吞咽了一下,自以為乖巧,「往後再說也行。」
眼前的人目光卻忽地暗了一暗。
「我不知道,堂堂少城主,原來也會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話說得似乎重,眉眼間卻帶笑,透著戲謔,「這可不是我教的。」
「師尊……」
他躺在她身邊,身上的清香,明明白白地將她縈繞。墨發披散在枕間,襯得一雙眸子如秋水寒星,讓人看一眼,便起一陣悸動。
「方才在人前,對我一聲聲夫郎喊得歡,這會兒到人後,反而不認了是嗎?」
月魄在他如藕絲般的眼神中,心突突直跳,只覺得某個關竅,忽地被徹底打通了。
如決堤潮水,奔流向前,再不止息。
不過面對他,她終究是小心的,不敢冒進,只是俯身過去,將他攬進懷裡,緩慢輕柔地吻他眉眼。
還不大敢確定,「師尊,真的願意做我夫郎嗎?」
身前的人輕輕合著眼,睫毛抖動得厲害,卻牽住她手,一直牽到胸前,讓她隔著衣衫,也能感受到他溫熱胸膛,在她掌心下微微起伏。
「你開口時,我有不答允過嗎?」他聲音微啞了,唇邊帶著一絲笑,「你當著長老們的面,親口說的想要我,總不會如今不認帳?」
「……」
月魄沒有答話,只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筆帳她不但認,還要長長久久地記下去。
此刻她就有些後悔了,那些話本子看得太匆忙,其間因為不好意思,還中斷了好幾回,平白浪費好些時間,她不知道自己學好了沒有。
要是不能讓她的師尊歡喜,該怎麼辦。
於是她反反覆覆地,擁抱他,親吻他,直到他整個人軟在她懷裡,和平日端正矜持的師尊,一點也不像。
而她還膩在他身後,含住他耳後那枚小痣,細細地吻,吻得他身子發顫,手指修長白皙,不自禁地攥著床單。
「阿雪,阿雪……」他實在經不住,顫著聲音喊她。
「師尊怎麼了?」
「你……夠了,快一些。」
身上衣衫仍是完好的,只是衣領稍鬆散了一些,露出一片雪白肌膚。嗯,也不算雪白,畢竟底下透出的粉色實在太艷了。
艷得她這輩子也想不到,她的師尊還有如此情狀。
果然那些畫冊都是假的。畫不出此刻半分好看。
她抿著嘴角的笑,用手指在他衣領邊緣勾弄,「快些做什麼?」
「你……」
「弟子不知道,師尊是不是該教我?」
「……」
眼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下唇,將唇都咬白了,眼尾卻紅得攝人心魄,裡面盛滿水光,好像下一刻就要墜下來了。
她湊近前去,輕輕吻了一下,「好啦,不逗師尊了。其實我偷偷學過了。」
「阿雪……」
「師尊別生我氣。」她抱著這嗔怒的人,一路吻下去,「我來討師尊歡心,好不好?」
他只是半闔著雙眼,手指探進她發間,輕輕地喘息。仿佛默許,又仿佛鼓勵。
卻架不住她的話實在是多,好像要把一世的話都說給他聽。
「原來師尊想要的陪,是這種陪。」
「原來師尊一直以來想要的,都是這種喜歡。」
「那為什麼不早點說給徒兒聽?還要我四處去問,去學。還是說,師尊其實就喜歡我猜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