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誠惶誠恐的模樣, 就微微一笑。
「不要緊的。只是因為你有神血,而我是肉體凡胎,反應才會格外大些。這是常事,不必擔心。」
「都難受成這樣了,怎麼能不擔心呢。」
她眼尾濕漉漉地垂著,「我們不懷了好不好?」
「又在胡說了,這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能的,它沒有師尊重要。」
「你是碎月城的少城主,即便是長老們不催,你也終究是要繁衍後嗣的。」
他口氣輕軟,從睫毛後面看她,「還是說,你寧願與旁的男子生?」
「哎呀,師尊!」
她面対這陡然刁鑽的人,簡直是毫無辦法。
就見他唇邊漾開笑意,仿佛得勝一般,轉眼卻又輕蹙了眉,直盯著她。
「腿又有些疼了。」
他這一胎懷得累,月份還不大,腿腳便常浮腫。她將他雙腿抱到膝上,慢慢地替他揉,就像這些日子做慣了的那樣。
他耳根微紅著,抿著唇角,「怎麼好讓你做這樣的事。」
月魄聽著,都快憋不住笑出聲了。
又要她哄,又要假模假式地推辭。她從前倒沒發現,她師尊還有這樣的性子。
她只道:「伺候我夫郎,是我分內事。」
他卻還要來招惹她,「天下沒有妻主動手伺候的道理,讓旁人看見了,要落你臉面。」
「哦,是嗎?」
「怎麼?」
「那如果讓她們看見這個呢?」
她就在他注視下,俯身吻上他白皙小腿,還要抬眼打量他。眼中熾烈光芒,燙得他身上都熱起來。
「別,別亂來。」
「是師尊先勾我的。」她不依不饒,「也沒做別的,讓我抱一會兒。」
雲別塵有孕後,身子格外軟些,抱在懷裡暖暖的,透著他獨有的清香,招人喜歡極了,只不想鬆開手。
然而孕中的人卻受不了,立時輕喘了幾聲,臉上浮起紅意。
「阿雪,不能如此。」
「才剛抱了一下。」
「……你不明白。」
男子懷胎時,身上比平日敏感數十倍,只稍碰一下,便升起熱意來,陣陣心悸,將人消磨得不行。
他是盼著她日夜陪在身邊,眼裡只有他才好,但也著實,有些經不住。
他推了推這蹭在他胸前的少女,腰都軟了,克制著喘息。
月魄見他模樣,也不敢造次,只將手輕輕放在他小腹上,謹慎溫柔,「好啦,我不碰,師尊小心身子。」
其實他如今還不顯懷,不過是小腹較之從前的平坦,稍稍隆起一些,遮在衣衫底下,根本也瞧不出來。
但他卻忽地垂下眼,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別看了。」
「做什麼?」
「如今又不好看了。」
她望著他,心裡又酸又軟。
他被這一胎鬧得,人都憔悴下去,除了小腹,其餘地方反倒比從前還清瘦,下巴都快削尖了,他自己心裡,卻還這樣想。
原來她的師尊,這樣清風朗月般的男子,在她面前,也免不了有這些小心思。
片刻前那幾分綺念,全都被拋到腦後了,她只小心擁住他,珍重又疼惜。
「不許這樣想,我師尊永遠最好看。」
「又來哄我。」
「你連妻主的話都不聽啦?」
「……」
他面対她這副裝出來的架勢,終於露了兩分笑,伸手往她額前輕輕一點。
「小小年紀,就是鬼話多。你看你師尊信嗎?」
然而指尖還沒落到她額上,忽地被她仰頭一口含住。
「啊……你做什麼?」
「師尊不是不信我嗎?」
她眼裡盛滿了笑,將他指尖覆在唇齒之間,滿臉都是依戀。
「那我只好讓師尊親眼看看,我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
他讓她弄得受不住,只能小聲告饒:「你別鬧了,真的不能了,啊……」
他驟然輕呼一聲,微微彎腰掩住了小腹。
慌得她連忙抱他,「師尊,怎麼了?是難受了嗎?」
他略微平息了片刻,才搖搖頭,臉上微紅著,推她一下,「不能再亂來了,她……要不高興了。」
月魄愣了愣,才回過神來,氣哼哼地豎起一根手指。
「不許欺負我夫郎,不然不喜歡你了。」
「有你這樣嚇唬孩子的嗎?」
「我不管。」她噘著嘴耍賴,「我原本也只喜歡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