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方才下來時,腿傷了。」
……
她變得好不一樣。
從前圍著他轉,將他捧在手心,見他蹙一下眉頭都要噓寒問暖的人,如今對他處處冷臉,事事疑心。張口就道:「我看你是有病。」
他一下讓她罵懵了,淚花都在眼眶裡打轉。
幸好有黃金面具在,天又黑,她也不怎麼能瞧見。
只有一件事是沒變的。
她捨不得真不管他。
儘管嘴上說得難聽,她還是將他抱進懷裡,躲過侍衛,一路運輕功行至御苑。只是確定沒有人追上來後,她就不樂意理他了,轉身就要走。
他不怕被她丟下,但他怕她還要回迎仙台。
他能認出她,那些碎月城的仙人們,一定也能。她不知為何,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對過往之事全無記憶。他不能讓這樣的她,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他這些年四處遊歷,身上常帶一把小匕首,原是為了不便暴露修為時,防身之用。畢竟一個男子,孤身在外,常遭覬覦。
此刻狠下心,一刀割在自己腿上。
鮮血溫熱,瞬間浸透了衣擺。
他眼看著她趕回身邊,帶著滿臉的驚愕與狐疑,按住他不許再動,從自己衣衫上撕下布料,替他包紮傷口。
臉繃得極緊,手底下的動作倒是小心。
他疼得倒抽著冷氣,心裡卻忽然很安定。
是他的阿雪。
哪怕已經認不出來他了,她終究總是心疼他。
只是這人的脾氣,變得也太差一些。她盯著他雪白的小腿,冷冷嘲諷:「該不會是,被我看過了身子,就要讓我負責?」
他只咬緊了唇角,氣得眼眶都紅了。
他身上哪一處,她不曾看過?
是她自己口口聲聲喊的夫郎,如今還想不認帳不成?
……
再相逢,她有心想助舞樂司的鮫人,卻礙於身份,不便開口。他上前獻計,險些激怒了她,受了她好一番冷言冷語。
他心知因為前番之事,她滿心疑他,只能忍著委屈解釋,她方知是冤枉了他,難得道了一聲抱歉。
他只輕聲道:「有時為形勢所迫,即便是好心助人,也只能冒著被誤會的風險,行非常之法。」
她聽不明白。
她仍覺得他是個怪人。
但她待他,終究軟和了不少。
她問他的傷好些沒有,說他送的桂花糕,她全吃完了。
儘管從前會變著法地做了甜點心,端到面前哄他的少女,如今撇著嘴故作嫌棄,說哪家店要是能放這麼多的糖,一定開不到他去買,就要關張。
可他還是覺得高興極了。
哪怕她就冷臉待他,到地老天荒,他也會高興。
他終究是沒忍住,藉口要她帶他上樹摘柿子,一下撲進她的懷裡,將她擁得很緊很緊。他知道這藉口拙劣極了,恐怕只會讓她疑心更甚。
但她到底沒有推開他。
他感覺到那個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放軟下來,她沉默地抬起手,輕輕將他攬住。
她上回替他包紮傷口的衣角,被他仔細地洗淨,裁成手帕,一直藏在身上做念想。不慎被風吹落樹下,他想也沒想,探身就要去追。
被她急著一把扯回來,破口大罵:「東西掉了,再撿就是了,有命值錢嗎?」
罵完了,兩人才同時發現,她將他摟得實在是緊,牢牢箍在懷裡,像是生怕他有半點閃失。
她神色錯愕,極不自在。
他卻悄悄紅了眼睛。
她的確,永遠心疼他。
……
只是,從前明媚燦爛的少女,變得不好相與,且疑心病重,總愛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即便是有心待他好,也要藏在一副冷漠神情後面,還不許他道破,不然便從頭到腳都不自在,好像關心他,反而是一件丟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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