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家天星扮的，是唱禮的儐相。
唐止在一旁，眉毛眼睛都擠到一處，見著他們來，像是瞧見救兵一樣，「少主，你瞧瞧，咱們家的小祖宗，倒在這兒干起這些事來。」
黎江雪卻滿不在乎，「這有什麼，小孩子，讓他們玩吧。」
話音未落，卻被天星發現了。
小姑娘回頭喊了一聲娘親，立刻盯上了她手裡的糯米糕，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轉。
她噘噘嘴，在雲別塵無言的注視下，忍住了跟小孩搶吃食的念頭，還是把油紙包著的糕遞過去。
天星接到手裡，不忘遞一塊給唐止，在他淚汪汪的欣慰眼神里，把餘下的跟新結識的夥伴分享。
那凡人小女孩也很有意思，糕捧在手裡，卻並不饞，反而滿眼笑盈盈地，看著那小男孩吃，還要道：「你喜歡嗎？喜歡的話，這塊也給你。」
黎江雪聽得有趣，不由多看幾眼，一看之下，卻忽然覺得有些面熟。
她還想仔細端詳，女孩已經仰頭向她笑：「姐姐，你瞧我做什麼？」
「不是姐姐，是我娘親！」天星忙著糾正。
她卻不在意，只望著那張小臉，揚了揚嘴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燈。他叫小空。」
女孩格外爽朗，且驕傲，竹筒倒豆子般自己往外說。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定了娃娃親的。姐姐你看，我未來的夫郎好不好看？」
身邊俊秀的小男孩立刻羞紅了臉，往她身後躲了一躲，輕輕拉她衣袖，「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黎江雪的眼睛卻忽地濕了一濕。
她深吸一口氣，才拍拍女孩的肩，「特別好看，這麼好的福氣，可千萬得珍惜。」
又向自家女兒道：「高興就多玩會兒吧，別管你唐止叔叔，他就是嘴碎。」
說完，不顧唐止跳著腳罵他沒良心，轉身快步就走。
走開好遠，才發現雲別塵一直默默地跟在身邊，見她回頭，只微微彎了彎眼角，仿佛將她的心緒盡收於眼底。
暮色完全降了下來，四周忽然有百姓讚嘆驚呼。
她仰頭，原來是不知哪裡在放祈願燈。
夜色中，千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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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番外五：現代
黎江雪被突然點名時, 手裡的小說只來得及胡亂塞進課桌。
老師走到她身邊，拿課本輕輕敲桌板，「離模考只剩幾天了, 可不是分心的時候啊。」
少女乖巧點頭，書卻從桌肚裡滑出來半截。封面上精緻的美男圖畫, 分外顯眼。
就見老師瞟她一眼, 再一眼，低聲嘆氣。
「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我也不多說你。放學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
最後一遍鈴聲響過，在同學們四散回家的喧鬧聲中, 她向同桌道：「今天你先走吧，別等我了。」
同桌提著掃帚, 煞有介事。
「沒事, 反正我也要做值日。你不知道嗎？今天是冬至，要燒紙，地底下的人都要上來拿錢。還是一起走保險一點。」
黎江雪心說, 她家的傳統文化教育真是做得十分到位，同時也感動於她的仗義，向她點了點頭，轉身往教師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里，多數老師也已經下班了, 只剩班主任正襟危坐, 等著她。
「你說你這孩子，平時都挺乖巧，成績也一向好, 老師從來都很放心。只是緊要關頭，可千萬不能開小差, 心思一放鬆，就被別人趕超過去了，明白嗎？」
「我知道了，以後都不會了。」
「嗯。這些閒書，真得少看一點。」
対面舉著被沒收的小說，敲了敲封皮上「女尊」兩個大字，嘆一口氣。
「現在你們這些小女生看的東西，我都看不明白了。」
黎江雪鬧了個滿臉通紅，再三保證沒有下次，才被放出了門。
出來時，里已經安靜了，走廊上空空蕩蕩，只有冬季里的穿堂風，將幾間教室的藍窗簾吹得翻飛。
她裹緊了外套，快步打算下樓，卻不料在走廊轉角，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
「対不起，対不起。」她連忙道歉。
一抬頭，卻呆住了。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襲廣袖長袍，正直直與她対視，如寒星春水一般的眉眼，一瞬間撞進了她的視線。
是她從未想像過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