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冷在茶室柜子裏翻出茶,簡單的泡了個普洱茉莉,又打電話讓前臺送了醫藥箱上來。
「手。」她用棉簽沾了藥水,沖牧深抬了下下巴。
牧深目光沈沈的看著她,半響之後才把手伸了出來。
秋冷一邊用酒精擦拭,一邊輕輕吹著:「疼嗎?」
「習慣了。」牧深面無表情。
「哦。」秋冷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專心致志的給他處理手上的傷,指甲邊緣明顯已經嵌進了肉裏,可見牧深剛才手攥的有多緊。
「好了。」秋冷在他掌心裏貼了幾個小小的ok繃,「你動動手,會不會不舒服?」
牧深動了動手指,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凝住了,隨後他捋起兩隻袖子觀察自己的手臂,後來乾脆把身上的衛衣脫了下來。
天氣還算溫熱,他只穿了件衛衣,脫掉後裏面什麼都沒穿,薄薄的肌肉覆蓋著修長的手臂,腰線好看流暢,六塊腹肌底下是隱沒在褲子裏的人魚線……
秋冷猛地上去蒙住了牧深的眼睛:「你幹嘛!」
這是她男朋友的身體!
不能給別的人看去了!
原書的牧深,你不准看啊!
牧深莫名其妙,完全不懂秋冷的腦迴路,要捂也該捂她自己的眼睛吧?
他沒有理秋冷,退後幾步到了窗邊,玻璃上印出他的倒影,他側過身看了看自己的背。
皮膚完整,上面沒有任何猙獰的疤痕。
不止背上,手臂上和肩膀上的傷也不見了。
這不是他的身體,他處理牧家的時候遭過不止一次精心策劃的暗殺,幾次都是死裏逃生,這具身體卻很乾凈。
「這是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伸手拽住秋冷的胳膊,「跟我說清楚,否則……」
否則怎麼樣呢?他一下子忘了詞。
手掌下是女生纖細的手臂,被他猛地抓過來,她疼得眉頭皺了起來,卻沒有掙扎,圓圓的杏眼看著他,裏面沒有驚懼和害怕,依然是擔憂和關心。
他不自覺就放輕了動作。
「這是夢嗎?」他自言自語,只有這個可能比較合理。
但是掌心裏還在突突疼著的幾個傷痕又告訴他這一切太真實了。
「你可以當這是一場夢。」秋冷說,「你遇到了世界上另一個自己,或者……我說你失憶了,這是你將來的生活,是不是比較可信?」
她笑了起來,嘴角邊現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你就把我當成你夢裏的人,我帶你看看這個夢境世界吧,牧深。」
牧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接受了這個說法。
大概是面前的女孩子笑起來眉眼彎彎,眼睛裏像是揉碎了一把星星,亮得他忍不住挪開了視線。
「走啊。」秋冷牽住了他的手,特意避開了他手心裏的傷痕,拉著他往外走,「我請你吃好吃的。」
他頓了頓,跟了上去。
這個夢境裏的世界和他自己那個世界也差不多,大概是沒有保鏢跟著,沒有無數事務等著他去處理,也可能是牽著他的這個人莫名地讓他感到安心。
雖然他不知道這不該出現在他心裏的情緒從何而起。
但這只是夢嘛,他也懶得深究了,他夢到了自己,而夢裏的自己在過另一種生活,姑且這麼認為好了。
至於失憶……他又不傻,這說法比做夢還離譜。
「你叫秋冷是嗎?」他問。
「……嗯。」對方眼珠轉了轉,好半天才點了點頭。
牧深立刻就觀察出來,他平時應該不是這麼叫她的。
那該叫什麼。
寶寶?寶貝?親愛的?媳婦?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身邊的下屬是怎麼稱呼自己女朋友的,當場就把臉凍成了十二月的天,冰雹帶雪那種,電梯秒變電冰箱,出酒店大門的時候來開門的門童大氣都不敢出。
「你是我的……算了。」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問出口,反正結果很明顯。
「我是你鄰居,大學的學姐。」秋冷主動說。
「只是這樣?」他直覺自己不會和一個鄰居這麼親近。
秋冷掏出手機打車,自顧自地道:「先帶你去學校看看吧,你想去嗎?」
牧深沒什麼異議,跟著她上了車。
f大今天是休息日,學校裏卻比上課時候還要熱鬧,牧深跟著秋冷進去,沿路遇到的人都會朝他們打個招呼。
「秋冷!」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小跑過來,「你今天不是去出版社的活動了嗎?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