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一個飽含惡意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嚇得溫特一個哆嗦。他和威廉.格雷齊齊回頭。
只看到遠處的安德烈子爵狠狠扯下自己戴著的寬大帽子,露出自己絲毫不帶遮掩的猙獰表情。
「轟隆」一聲,陰沉的天空下起了雨。
和溫特此刻的心情一樣,拔涼拔涼的。
…………
天似乎要下雨。
那群被額外宴請的貴族們,自然老早就被主人邀請進了明亮又漂亮的花房裡。
蘇利文先生是這個時候察覺到不對的。
時候已經不早了。即便乘興出去玩的人也都回來了。
他雖然愚鈍卻足夠乖巧識趣的男僕卻一直沒有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花房外的雨水沿著牆壁滑落成了一條線。遮蓋住了他的視線。
蘇利文先生琥珀色的眼睛微凝了凝,連漫不經心搖晃著的紅酒杯都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力道。
他蜷了蜷自己握著手杖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少看到蘇利文先生心不在焉的樣子。」剛才那個多嘴的貴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了過來。
他帶著股揶揄的笑容,瞥了瞥蘇利文先生手上的紅酒杯。
漂亮的鮮紅液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透明的杯子裡顛出來了一些。沾在了蘇利文先生那白皙漂亮的手上。
可這一切,他剛才竟然毫無所覺。
「是因為遲遲都沒回來的那個男僕嗎?」那位年輕的貴族呵呵笑了一聲。似有揶揄道:「那個小傢伙確實長得乖巧又甜美。」
「一定是蘇利文先生您最為可口的小甜心。」
「嘩啦」一聲。
鮮紅醇美的葡萄酒精準撲在了那位貴族尚掛著噁心笑意的臉上。
在淅瀝瀝的雨聲里也顯得格外的突兀。
那位小貴族連躲都來不及躲,笑意連帶著身體僵在原地。
在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便被連忙趕過來的桑蒂斯子爵擋住了。
桑蒂斯子爵匆忙站到了蘇利文的面前。
拉著方才的年輕人給蘇利文鄭重行了一禮,邊頷首道歉道:「蘇利文……先生,這是我遠房的一個侄子。鄉下地方來的不知禮數。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蘇利文卻壓根連看都不看人。那銀白色的頭髮映襯著欺霜賽雪的英俊臉龐。帶著和自己琥珀色眼睛一樣的冷色調的神色。淡漠道。「你有什麼面子?」
一句話便讓眾目睽睽下的桑蒂斯子爵青白了臉色丟盡了臉面。
所有人都知道蘇利文有這樣讓人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可他卻還是不得不咬著牙,將那行禮的腰更往下彎了彎。面帶愧疚道:「是……」
「您說得對。蘇利文先生。」
「但我想,情緒並不重要。還是先為您解決問題的好。」桑蒂斯子爵到底是長袖善舞的聰明人,他立馬腦子活絡問道:「不知道我的侄子因為何事惹惱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