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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身體一點點繃緊,甚至顧不上傷口牽連的疼痛,問:「所以呢?」

女人笑的很甜:「所以我們按叛徒給她除名了呀,不過您也別緊張,現在屬於特殊時期,大家又不搞連坐那一套。您只不過是和他們關係近了一點而已,又不代表著什麼。」

「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句,一定要將您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訴我們,這樣才不算枉費我們耗費那麼多人力物力才把您接出來嘛。」

被除名……

在這樣的時期,把自己摘出來,其實反而是最萬無一失的方法。

洛奕俞不會動她不說,自己人這邊尚且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什麼叛徒。

可沈逸還是覺得很憋悶。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沈皖是要一輩子都待在實驗室的。她所有青春心血都會被鎖在那裡,為了所謂的「人類事業」耗儘自己生命,至死方休。

這些人,怎麼能如此輕易否定她,否定他們所做的一切,再往他們頭上扣下一頂叛徒的帽子?

沈逸點點頭,毫不客氣道:「我聽明白了,意思是你們現在已經把我當成了實驗體的走狗,需要我拿出些什麼東西來證明自己,否則就把我當叛徒間諜弄死我,是吧?」

她有些遺憾地搖頭:「您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們可是同類啊。」

說到這兒,她又輕輕笑了下:「看來您的思維已經活躍了不少,去休息吧。我們專門為您打掃出來了一個房間。過段時間會派人跟您交流情報的。」

已經做好掀桌子準備的沈逸,這一拳卯足了勁打出去,卻好像只碰到坨軟趴趴的棉花。

滿腔不甘被一盆冰水從頂上劈頭蓋臉澆下來那樣,冷得讓他有些發抖。

沈逸甚至有些挑刺地認為,她那個露出八顆牙齒的完美的笑容是在嘲諷自己自作多情,自不量力。

可事實上,從始到終最神經質的都是他自己。

沒什麼好委屈的。

死而復生的能力太過於詭異,過早暴露出來只會給自己帶來危險,他還不想當被綁在手術台苦苦掙扎的小白鼠。

換言之,他什麼也不會說,幾乎無法給他們提供任何價值。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費這麼大功夫來營救一個可能是叛徒的俘虜,都十分不值。

即使他曾經那麼忠心。

沈逸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聲音尖銳刺耳。

他沉默著轉身,按下門把手,這才慢吞吞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並沒有什麼被帶來這兒的記憶。

像是前一秒還躺在顛簸的車上,後一秒整個人就穿越時空過來坐在這接受拷問那樣。

他開始恐懼。

即使知道那短暫的思維停滯是進醫療倉後產生的副作用,可等回過神後再看,他還是會驚慌。

如果,一個人,一個真正活著的人,思維被搗毀,與外界割裂開,會變成什麼樣。

會瘋嗎,會崩潰嗎。

可所有激烈的情緒在妄圖衝破身體外殼時都會被層層削弱,最終表現出來的,可能也不過是微微顫了顫而已。

沈逸明白自己恐懼的源頭。

因為在和洛奕俞糾纏的每個瞬間,他都會有類似的,熟悉的感受。

總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偏偏意識清醒。但一切又都是朦朧的,永遠和他隔著層霧。

他在害怕,如果自己再被抓到,到底還能不能堅持到用無數次的死來抵消對方怒火。

沈逸走出房間,還沒來得及整理好情緒,便看到隔壁醫療區同樣躺著十幾個人。

渾身是血,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甚至能在上面看見幾個他無比熟悉的血洞。

最裡面的那些,缺胳膊斷腿都是常態,整個斷面血肉模糊,身上滿是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他們疼痛難忍,在病床上掙扎,扭動身體,似乎命懸一線,嘴裡發出類似於「嗬嗬」的怪聲。

甚至,他還看到了熟悉的人。

床位不夠,江北宴沉默地坐在靠窗邊的椅子,身上裹滿紗布,一圈一圈,卻還是能隱隱看到底下在滲血。

身後女聲響起:「沒騙您吧。」

沈逸心沉了一瞬:「什麼?」

她依舊在笑,標準、友善。再一次重複:「為了救您,我們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真的沒騙你。」

沈逸頭皮都在發麻,她卻還在自顧自道:「您昏睡過去很久了呢,差不多有三四天?我們都差點以為,那麼多人真的就這麼白白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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