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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騙局,是他們誰也逃不過的命運。

他們所在的這座城市,連帶著周邊其他已經被屠乾淨的,還沒被侵占的幾座,幾百年前似乎是一個小國。

經過幾次戰爭洗禮,被周邊其他大國欺壓蠶食,原有的資源被奪空,不知怎的就成了塊類似於邊界線的,沒人來搶的空地。

漸漸的,聚集了一群流離失所的人,算是一點點重建出來的城市。

當然了,能淪落到流離失所這個地步的,除去那些極少數的倒霉蛋,更多的都是什麼各國被流放的犯罪分子,因經濟糾紛趕來逃命的老賴,殺了人逃避追捕的等等……

沈逸對此簡稱為:渣滓聚集地。

再過一些年,又因為這塊區域地處大陸邊緣,地形平坦且人煙稀少,成了建立實驗室的最好地方。才總算來了點各國各地的高尖人才,大腦發育正常的人。

為了保護這批精英,也是為了確保實驗能更好地安全進行,幾個大國各派出一支軍隊駐紮在那,治安這才逐漸有了好轉現象……

行吧,最後這句在沈逸看來,簡直就是扯淡。

什麼狗屁治安,那群人分明只會管研究員死活,保證實驗室是塊淨土。

至於其他的平民百姓,就算拿把刀在街上互相砍大概也沒什麼人會管。

這些都是前話。

沈逸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最初是什麼國籍,是犯了錯還是被騙了……

總而,自打他能記事起,就是跟著父母姐姐擠在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

即使是今天的沈逸在回憶時也很難相信,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當下,竟然也會存在那麼一小塊光照不到,長滿陰濕苔蘚的老鼠窩。

喝的水是澀的,空氣是透著化學劑味的,抬頭望不到天,只能窺見一小塊很髒的黃褐色。

屋內燒水壺是不知幾百年前的舊款式,裡面表層覆著一層白垢,洗衣機一按就跟要炸了似的叮呤噹啷亂響。屋頂倒是不會漏水,只是家裡潮得厲害,被褥一年四季全是黏的。

不是他自誇自擂,他的父母,當真是這渣滓聚集地中難能的正常人。

媽媽是醫生,具體是內科外科還是什麼什麼分類的他不清楚。只知道她在救人這方面很厲害,不管是跌打滾傷還是風寒時疫,就連接生或者器官移植都很有一套。

爸爸性格和善,戴著副很斯文的眼鏡,像是讀過不少書的文化人。道德感極強,平常會幫著媽媽打打下手什麼的……

在那樣腐爛發臭的地方,他們每天都會把那些閃著銀光的手術刀仔仔細細地消毒擦乾淨,再小心翼翼收好,像是對待什麼絕世珍寶。

沈逸一向敬重生命。

他見過躺在破床上的患者,明明整個人灰暗成那樣。可被刨開胸膛後,裡面心臟卻仍舊鮮活,帶著濃烈的色彩一下下跳動……

也見過人這樣脆弱的軀體,被掩埋於廢墟下時仍舊拼了命似的鑽出一隻手求救。即使是一些快要死的人,也會憑藉求生本能艱難吊著一口氣。

如此堅韌,頑強。

環境惡劣,疾病自然多發。

他的父母,在這樣的背景下簡直和救世主沒什麼區別。

可是,你以為這樣救死扶傷的神就一定會得到所有人敬重嗎。

錯了哦。

沈逸說過,這地方就是個渣滓聚集地。

來這兒的人,就算最初是有道德的,恐怕也早被磨滅了。

他們不會感謝,他們只會帶著一身劣質菸酒味惡狠狠闖進來,掐著他母親的脖子逼她救人。

即使是技術再精湛的醫者,也很難保證自己手術成功率是百分百。

那次的手術失敗是偶然,可他父母的結局卻是必然。

實在是過去太久了,沈逸記憶早已模糊,只是隱隱約約想起,媽媽似乎是以那個患者一顆眼睛為代價,保住了他的性命。

失敗了嗎?好像也沒有吧。

更別提是那患者自己不聽醫囑,不及時來治療,硬是自己把病情拖到感染壞死的地步……

可是土匪哪會聽那麼多道理。

他認為,是母親使壞,是母親讓他從此變成一個令人恥笑的殘疾。

農夫與蛇,不過如此。

他的父母想要帶著他們逃跑,可是又無路可退。這地方總共就這麼大,四處都是亡命之徒,不管往那個方向跑都只能撞到冰冷欄杆。

而那些渣滓的報復,絕不止停留在打一架層面。

他的父親很高,雖然常被那些地痞流氓戲稱「長得娘娘腔」,卻也是身強力壯的。

他拼命掙扎過,為了自己的妻子孩子連血帶肉扯掉自己身上所有道德,做好了殺人準備,撲上去和人家打架。

可渣滓實在是太多了。

他被死死按住,綁起來動彈不得。

那個惡魔,那個渾身發臭的男人掐著他和沈皖的脖子,一點點縮緊,聽著他們的哭嚎發出愉快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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