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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奕俞似乎也察覺到這樣有些過了,臉色黑了下,又一次重複「你自己看」,就準備擺擺手走人。

袖口卻被沈逸攥住。

他喉結微動,好像咽了下口水。

這個問題自打他剛醒來就想問了,一直沒逮到時間:

「桌上的水果,我可以吃嗎?」

洛奕俞身體一頓。

他低頭,看向沈逸。

本想脫口而出的「隨便」不知怎麼就變了味:「求我。」

沈逸已經被磋磨到說這話時毫無負擔:「求你。」

他緩緩蹲下身,微微仰視著沈逸,半真半假:「怎麼辦?哥,我都有點心疼你了。」

一邊說著,一邊朝他伸出手,輕輕摸著沈逸的臉。

他深知,即使現在一個耳光抽上去,沈逸也大概連躲的動作都不敢有。

真好看的一張臉啊.......

瞳孔失焦時也好看。

他收手,很平靜道:「不用問我,一點水果而已,還是能養得起的。」

可悲之處在於,沈逸之前做管理員時再怎麼不自由,吃穿用度都是沒短缺過的。

所以洛奕俞這句脫口而出的話,並沒有讓他感受到太大的安心,反倒是讓他有些微妙的難受。

說是自尊心被刺傷好像也不怎麼準確,畢竟他這人已經沒什麼底線可言了。

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心底實在不願意扮演需要被「餵養」的角色。

他得到自由了嗎?

確實,除去被關著的那幾天,洛奕俞在這方面從來都沒有限制他過多。不讓和外界交流大概也是出於保護,算是給了他極大程度的自主權。

他真的自由了嗎?

連吃個水果都需要徵求意見的他,在屋檐下處處低頭屈膝的他,真的還算人,還配去談所謂的自由嗎?

他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很微妙的位置,兩邊都是絕路,他站在中央,搖搖欲墜。

大腦里思緒萬千,手上動作倒是誠實,直接去拿了顆小橘子,一點點扒開皮,

指尖殘留著一些清香,很淡。

沈逸盯著洛奕俞即將進廚房的背影,喊住了他:「小俞。」

看著他腳步停下,沈逸接著道:「你好像很怕看著我離開?即使知道我不會逃?」

洛奕俞沒回頭,懶洋洋道:「有點吧。」

他被拋棄慣了,幾乎是下意識恐懼沈逸要離開自己這件事。

哪怕現在的他和三年前已是天壤之別,能輕而易舉制住沈逸命脈。

他怎麼可能不會輕易放手。

只會抓得更緊,更緊.......

僅僅是「依賴」不夠的。他要的,是更深層的東西。

沈逸聽到回答,微微眯起眼眸。

那就很有意思了。

在洛奕俞還沒對自己喪失興趣與仇怨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他主動鬆手?

兩人似乎都知道對方心底在懷疑些什麼,想些什麼,卻又很默契地沒有一個人率先戳破這層薄紗。

洛奕俞問:「想吃什麼,打了那麼多天營養針,給你改善下伙食。」

營養針是拜誰所賜?

他哪有什麼提意見的權利,乖順道:「聽你的。」

洛奕俞挑眉,似想發火,又覺得沒必要和個精神狀況剛穩定點的人爭辯,沒再問他意見,自顧自走進廚房。

沈逸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沉默幾秒,將身上蓋著的毛絨毯子疊好。

話說開了,恨會輕一點嗎?

貌似不太行。

那麼多年的糾纏,那麼久的因果,怎麼可能輕易消彌。

反倒好像是因為兩人之間終於不隔著壁,衝突更加尖銳了些。

他做錯了事,卻也是實打實付出了慘痛代價........可究竟能不能還清,怎麼樣才算還清,洛奕俞欠他的又該如何還清,恐怕很難算得明白。

事到如今,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似乎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趁著洛奕俞在廚房的功夫,沈逸去了書房,毫不避諱打開電腦,連上其餘城市的網絡。

那邊應該是一直有在關注這塊區域的網絡,甚至不需要他主動去聯絡,剛接通不過幾分鐘,消息便彈了出來。

【?】

沈逸打字:「是我。需要再默寫一遍守則一嗎?」

上次莫名其妙切斷通話過於詭異,那邊很明顯起了疑心,消息隔了很久才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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