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金,把洛奕俞賣了不知道能不能值這個價。
酒是好酒,味道醇厚,尾韻還帶著余香。只是和他不太配。
屏幕放著歌,整個房間都是可以自由切換場景,燈光效果十足。陳莫笙跟他說,他們還可以利用虹膜技術跟屏幕里的歌手進行直接交流……當然了,是收集數據後製成的數字模型。
沈逸能感受到自己的貪慾在一點點擴大。
見過這世界另一面的他,該怎麼放下一切欲望,繼續在那座死城,在實驗體堆里,給洛奕俞當一輩子的狗?
他那是貪嗎。
他只是想為自己爭一點,最基本的人權。
然而就在此時,他身邊坐著的男人一根香菸即將抽到底,瞳孔渙散幾秒,像是在利用系統。
不出三分鐘,外面便又進來了人。
不……是實驗體。
大片白花花**闖入視線,晃得沈逸大腦嗡嗡作響,不得已移開視線。
可那些實驗體卻步步靠近,直接跪在地上。張大嘴,用舌頭接著他身邊男人的菸灰,就這麼咽了下去……
沈逸喝了酒,按理說臉應該是紅的。
可此時,卻感覺渾身上下徹骨的冷,甚至就連手指都在哆嗦。
身邊男人見他毫無反應,有些納悶:「這個菸灰缸品相不錯啊,煙也是一盒幾萬金的,你不來一根嗎……啊,方便問一下你的性取向嗎?」
沈逸雙眼迷茫,不知道話是怎麼偏轉到這兒來的。
那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衣領下無意間露出的牙印,索性當他默認,猛的踩住地上那實驗體大腿,一邊加大力度一邊命令:「去叫個男的實驗體來,要好看的A級貨。」
第42章 羞辱
沈逸大概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彆扭了。
實驗室平日裡所進行的各項極限測試再怎麼殘忍, 制度再怎麼嚴苛,也都是出於管理需求,目的是為醫學以及生物學發展提供足夠樣本。
至少, 不是單純滿足某些人私慾。
沈逸知道, 實驗室里也有一部分快被逼瘋的人私下裡侵犯實驗體,或者單純以看實驗體痛苦哀嚎為樂。
例如地下層那些專門負責解剖處死殘次品的那批同事,日日泡在殘肢里,精神早就扭曲了,感覺眼睛都是透紅的。有很大一部分人會在手術開始前刻意折磨一下實驗體什麼, 來發泄自己心底壓力。
可至少,規則中是明確不允許的,如果有工作人員做這些事被發現後也會遭到處罰。
沈逸自己也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們費盡心思造出來的實驗體,本意是為全人類生命利益服務……為什麼到了這兒,反倒是成了供人消遣的玩物?
況且他們的城市已經淪陷,之前不是說實驗體已經全方位暫停製造了嗎,為什麼這裡還敢濫用實驗體?
他有種自己精心培育的東西被人糟蹋了的感覺。
沈逸沒忍住,輕輕開口:「不用了, 跟性別無關。我不太喜歡有人……呃, 不太喜歡看人被這麼羞辱。」
他已經在努力放緩語氣。
可在這話說出去的那一剎,他仍舊能感覺到, 自己這話算是直接往這群太子爺臉上扇了個巴掌。
身旁坐著的男人眉頭瞬間擰起來,嗤笑聲:「看你是阿笙朋友, 我就不說什麼特別難聽的話了……你他媽假清高個什麼勁兒?」
又有人上下打量著他:「年紀輕輕,思想這麼死板。」
他聽到了自己曾經最常說的話:「實驗體又不是人,怎麼能和人相提並論?操,掃興死了。這麼上綱上線做什麼?」
陳莫笙眼見著氣氛愈發劍拔弩張,沈逸臉色越來越蒼白, 急忙出來給雙方遞台階。
他先是笑著捶了沈逸身邊那個男人肩膀一下,又極其自然地擠在沈逸右手邊,佯怒:「哎呀,你們有病是不是?才喝多點啊火氣就上來了?人家可是研究員,專門製造這東西的人!跟你們這群土鱉能一樣嗎,怎麼可能分不清?」
他擠眉弄眼:「沈逸哥就是平常見多了實驗體,不像咱們平常接觸少,覺得新鮮。人家早就膩歪了,你們這是都扯到哪了啊?」
又極力岔開話題:「哎,哥。不過說真的,你喜歡男的不?」
他刻意賣弄,站起身來扭了兩下腰,玩笑道:「你看我怎麼樣?細腰長腿翹臀的,長相也不差,算不算是理想型?」
正常來講,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眾人笑一笑,諷刺他兩句就行了。
可偏偏,這幾個人今天就像是吃槍藥了似的。
陳莫笙的肩膀被人按住,向下壓了壓。
那個男人把他拽開,明明是在對他說話,可面色卻始終陰沉,直直盯著沈逸:「阿笙,今天這兒你別插手。我就納悶了,創造實驗體不就是為了給人服務嗎?怎麼,按某人的意思,找真人來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