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很關心他啊。他該不會真的是……」
楚晏涼颼颼地望了她一眼。
「別這麼嚴肅嘛,殿下。」易棠笑道:「不太好治,我也只有三成把握。而且,我手上還缺了味藥材。」
易棠遺憾地望了眼榻上的病美人,勸道:「從前也沒聽你過這號人,估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要不然就別治了?
「你別瞪我,我也沒辦法啊。人各有命,你易姐姐我又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
楚晏:「差了哪味藥材?我讓底下人去尋。」
易棠:「這藥材可不是人多就能找到的,我去年冬天在雪山上凍了半個月,費盡心思才找到那麼幾株。」
「還在?」楚晏言簡意賅地道:「那就先給他用。」
「不行。」易棠拒絕得也很果斷:「那是留給你用的。沒了那藥材,你冬日裡又要難受了。」
「給他用。」楚晏堅持道:「我沒那麼嬌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呸呸呸!」易棠不悅道:「怎麼總說這樣的晦氣話?」
楚晏直直地凝睇著她。
易棠這會兒徹底沒了開玩笑的心思,認真道:「你竟如此堅持?他到底是什麼人?」
「仇人。」
「既是仇人,那就直接拖出去殺了便是。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我這兒有幾味十分有趣的毒藥,正好給他試試。」
「不行,我要留著他……長長久久地折磨他。」頂著易棠匪夷所思的眼神,楚晏淡聲道:「你盡力治就行。不管成不成,下月你的月錢都翻倍。」
易棠咬牙:「這是錢的問題嗎?」
「三倍。」
「殿下……你!」
「四倍。」
易棠最終還是屈服在了金錢的誘惑,捏著鼻子寫了藥方,抓好藥,指使楚晏的親兵去煎藥。
「要實在救不活,你就派人來告訴我一聲。」楚晏冷不丁道。
易棠聽了這話老大不高興,這哪來的阿貓阿狗,值得她家殿下這麼費心?
「你還要送他一程?」
楚晏硬是將這句平平淡淡的話說得殺氣四溢,「我親自送他一程。」
易棠將半邊眉毛挑得老高。總覺得殿下這個「送他一程」和她說的「送他一程」,意思完全不一樣呢。
「還真是仇人?」
楚晏沒理她,反而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絲帕,默默擦起了佩劍。剛剛沾染上的血,早已經被拭去,可那股刺鼻的血腥氣卻揮之不去。
紅衣銀甲的將軍用指尖慢慢划過劍身,半晌,幽幽地笑,「他只能死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