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心情很好的燕世子見他僵得像塊木頭,甚至還大發慈悲地解釋了一句:「底下人沒有找到適合你的鞋子。」
而這句話的真實性,簡直不用懷疑——別說是一雙普通的布鞋,就算是燕世子要一雙金銀寶石做的鞋,也肯定有人會千方百計地呈上來。
這不過是楚晏的惡趣味罷了。低眉順眼坐在一旁的大楚丞相,默默在心中嘆息……希望今天不至於太過難堪。
沉思間,原本行駛得平平穩穩的馬車,卻忽然開始劇烈震動。
荀清臣被晃得一個踉蹌,控制不住地往後倒去。他害怕磕上堅硬的車廂,但更怕碰上楚晏。兩害相權取其輕,剎那間,他便做出了決定,朝剛剛楚晏聲音所在的相反方向倒去。
然而,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沒有碰上堅硬的車廂——一雙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強硬而不容拒絕地將他拉了過去。
荀清臣被迫靠在了楚晏的肩膀上。他原本想摸索著起身,但視覺受限,又怕唐突了對方,只得按兵不動。
女子清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調笑之意呼之欲出,「今日突然這麼主動,是在向我求饒嗎?」
荀清臣搖頭又點頭,微怔之後,很識時務地順著她的話應承了下來,「殿下放過我吧。」
楚晏久久沒有作答。
往日,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荀清臣,還能通過觀察楚晏的神情,來探知她的情緒。
可現在,他什麼也看不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不僅遮蔽了荀清臣的視野,還斬斷了他靈活伸展的觸角。
寂靜,正在一點一點地放大了他心中的感受。
「殿下恕罪!」馬車重新變得平穩,駕車的御者在車外請罪。
楚晏隨口安撫了簾外的人,伸手攬住男人的腰身,「你求饒的誠意呢?那些個大族中的舞女歌妓做了錯事,尚且還會用歌舞搏主人歡心呢。」
「不若青奴,也一展歌喉?」
荀清臣沉默了下來,他於吟詠歌唱這一道,實在涉獵不多。
終於要裝不下去了?楚晏的神色冷了下來,刻薄地嘲諷:
「我還以為你有多忍辱負重呢……」
「我學藝不精,請殿下……」
兩人的話幾乎同時脫口,而後又同時停下。
楚晏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旋即又想起這廝根本看不見——況且,她就是無故嘲諷荀清臣,這個脫了毛的鳳凰又能如何?
燕世子理直氣壯地睨了他一眼,「唱。」
荀清臣努力坐直身體,忽略腰間的觸感,緩緩吟誦起記憶中的曲調:「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載陽,有鳴倉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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