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邊兒兢兢業業等著的親兵舒了一口氣,將自己煎的第三副湯藥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楚晏將那碗藥端了過來,捏著他的下巴就要往下灌。
男人被迫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吞咽苦澀的藥汁,盈著哀愁的鳳眸滿是被嗆出來的生理性眼淚,將掉不掉地掛在眼眶中。
燕世子不知想起了什麼,一時竟停下動作,咬牙端著剩下的那半碗藥汁。荀清臣氣喘吁吁地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隱忍地咳嗽。他最終還是哭了,溫熱的眼淚打在楚晏的手背上,更使她想起這人剛剛的情態。
「……喝。」
荀清臣聽話地接了過來。濃重的中藥味充斥著他的咽喉,苦澀直入心底。
他放下藥碗,小聲道謝。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帳中幾不可聞,楚晏沒管,起身挑了床邊火燭的燈花,徑直躺下。
暖黃色的光暈之中,衣袖被輕輕拉住。
面色潮紅的荀清臣用手拉住她的衣袖,見她望過來,又試探性地勾住她的手指。
他的嗓音低沉喑啞,語調微微上揚,帶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餓……阿晏。」
楚晏忍住本能的反擊,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閉嘴。」
「阿晏……阿晏,阿晏……」這個稱呼被人被在唇邊,不斷輾轉碾磨。
男人的聲音如泣如訴,聽起來十足的委屈,「餛飩……我要吃永安里的周記小餛飩。」
楚晏尋找髮帶的手僵在了原地。
永安里……她已許久不曾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地名了。
燭火幽幽。
一些被刻意藏在角落裡的記憶見縫插針地爬了上來。
永安里,是她與荀清臣第一次有所交集的地方。
彼時的荀清臣,三元及第,殿前唱名,短短兩年就連躍幾級,從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被破格提拔進了御史台,一時風頭無兩,人人稱羨,「玉堂鳳郎」的美稱傳遍京畿,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楚晏為了消除帝王的忌憚,正規規矩矩地扮演著一個暴躁易怒的無能世子。京都的那些皇子公主、公卿貴族本就因為她生母出身樂姬而輕視於她,見她沒有才學,也不得帝王喜歡,便越發肆無忌憚。
那日,她被一群紈絝堵在了永安里,沒有護衛,沒有隨從,隱在暗處的暗衛也不能現身。她一個人赤手空拳,將那群與她年紀相仿的二世祖打得落荒而逃,可到底寡不敵眾,自己也掛了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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