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期保持著一個動作,身體又僵又麻,無力地靠在她肩膀上吸氣。目光一側,不期然看見自己背上炫麗冶艷的重重花瓣。
「現在還上,應該也不算晚,先生?」
最後兩個字落下時,一種難以明狀的戰慄感直衝脊髓,荀清臣忽而覺出一種禁忌至極的背德感,渾身一震,不敢看她。
楚晏察覺了什麼,故意喊:「先生?老師?」
男人一直咬著的玉佩掉了下來,被浸濕的紅繩落在楚晏手掌上。
楚晏望向鏡中的人,鏡中的人也在望向她。
他抓住楚晏的手,萬分難為情地開口。
喑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去床上……好不好?
第20章 晉寧
楚晏本打算收拾了李氏,便老老實實打道回府,奈何昨日那麼胡鬧過一遭之後,荀清臣那副瞧著比春雪還孱弱三分的身體,很不意外地……又病了。
一大清早,易棠便打著哈欠,罵罵咧咧地過來診治施針。她看著躺在一旁貴妃椅上,隨手拿著本兵書的楚晏,很不客氣地抱怨道:「你這也太折騰人了。」
楚晏慢慢斜過去一個眼神。
易棠的睡意一散,很慫地拱了拱手,指了指榻上燒得昏昏沉沉的人,賠笑道:「殿下,我說的是床上這位害我起了個大早,您老人家千萬別多想。」
楚晏微微挑了挑眉,也不說滿不滿意,輕輕點點頭,「你好生治就是了。」
她不太喜歡中藥的味道,很快便避了出去,恰巧侍衛又來稟:昭華公主親自帶著小郡主上門賠罪來了。
左右無事,楚晏想了想,便吩咐侍衛:「將她請進來吧。」
算起來,這位昭華公主還是楚晏正兒八經的姑母。
她雖然不是正宮嫡出,卻是皇室那一輩最小的女兒,自小便很受寵愛,稍稍年長後,便與北方的一位封疆大吏成了婚,雖算不上琴瑟和鳴,也能勉強稱一句相敬如賓。
若無意外,她的生活會一直這樣,平安順遂,沒有絲毫波瀾。但意外偏偏就這麼發生了——一朝風雲巨變,她那十數年如一日,護佑著北境安寧的同母兄長,忽然就被坐在皇椅上那位定為了逆賊。
她還沒想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又從下人口中驚聞:她那位「侄子」大難不死,在北邊積聚人馬,打了回來。
昭華已記不清自己這位侄女花了多久打到她所在的州府,只依稀記得,楚晏兵臨朝下時,自己那位本該拼死守城的丈夫,收拾了細軟金銀,要帶著她倉惶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