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孟姜說:他是個魔鬼,你要忘記他,以後才會快活。
她記得她說:「好。」
......
白紗從主屋走了出來。
林淵托起陸平的雙臂,準備將他背著背上,卻聽見「哐啷」一聲,從陸平懷中跌落一個木偶。
林淵在陸平家見過。
他將木偶從水泥地上撿起,準備塞入陸平隨身背著的綠色帆布包里里,卻被白紗搶走木偶。
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木偶的臉栩栩如生,是陸平死了二十五年的妻子溫婕的模樣。
不會!
白紗搖頭。
陳無離死了,我親手滅殺的;鄒行之也死了,我和孟姜聯手誅殺的。
這陰陽學派的木偶攝魂術,除了我,這世上沒人再會。
這木偶是我留給陸平的,但是這又不是我留給他的。我留給他的是普通的木偶,現在的木偶會攝魂。
她右手探出,繞在手臂上的長鞭恢復了蛇身,繞著這座院落爬行,雕鴞也從樹梢上飛起,圍繞著院落上空盤旋飛行。
很快,它倆敗興而歸,一無所獲。
看著垂頭喪氣的雕鴞和青蛇,林淵忍不住笑了:你們也有這時候,不是一個蠻霸地纏我脖子,一個兇狠狠地啄我眼睛的時候了。
白紗白了他一眼,雕鴞飛起在他背上啄一口,青蛇纏了他腳腕一下。
不過力道都不大,賭氣惡作劇的成分多些。
白紗將木偶撿起,與背著陸平的林淵離開了這座突兀地建在墓室博物館旁邊的院落。
她回頭看了一眼:一片漆黑。
漆黑的是地上,而不是地下。
陳相成的密室里一塵不染,明亮潔淨。
梳妝檯前放著他的梳子和頭油。
實木柜子里打開整整齊齊懸掛著天然蠶絲製作的外出套裝或睡衣。
他想起白紗身旁那小子穿的衣服:等我恢復了容貌,我也買些那樣的衣服去見我的紗紗。
陳相成換了一身月白色蠶絲寢衣,躺在他的雕花大床上,他在這裡這裡從一具乾屍變成耄耋老人,又從耄耋變成如今半百的模樣。
再吞兩個新鮮的魂魄,我就可以恢復二十五歲的樣貌了。就可以去見我的紗紗了。
陸平,願你識相些!
陸平被放在了白紗開過來的小貨車的副駕上,林淵給他系好安全帶。
吳蓓則在剛才下山的途中被白紗一掌擊中後頸的風池穴,現在正在昏睡中。
至於林淵則負責把昏睡的吳蓓連車帶人送回家,而後再回來開自己租的車。
凝碧超市二樓的臥房裡,張安把背上的陸平放下,脫掉了他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