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甘心為我師父做倀鬼,最後射殺了那天來武館的二十六人,其中也包括你母與你。你快死了,白紗用她的魂魄補給你,殺了你那倀鬼父親。因你父已被控制魂魄,必須死,不然就是犯下罪業,最終被我師父殺死。
她扭頭,盯著特蕾莎:
——至於你,才更該去白紗墳前磕三個響頭。
——你母是個賭鬼吧,她愛錢,甚至讓你做雛妓,是吧。小姑娘。我師父給她錢,她就做妓女幫助鄒行之獵殺嫖客的魂魄。她是不是常常夜不歸宿,不管你,把你餓的常常要去翻垃圾桶。
——白紗殺了她。所以你才自由了。
——但是白紗補魂和殺倀鬼都讓她魂力大減。她和我們不一樣,她是死後做的煞,我們是沒死過。所以她的魂力少一分補不回來就會死,就會消散。
遲早的事。她又不肯吞我縫綴的魂魄。
——所以,是你們害死了她。你們的倀鬼親人害死了她。
孟姜盯著二人:
「是你們人類的欲望害死了她。」
「你們兩個不慚愧嗎?」
「你們找她?做什麼?報仇?」
「她已經死了。」
孟姜睜大著雙眼,眼神如同淬了毒,一字一句地說:
「你、們、害、死、的。」
特蕾莎是有些記憶的,她記得她痛苦的童年,記得有個美艷的女人殺死了她不配稱作母親的媽媽;林淵則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手裡有一張照片:孔洞的手臂扼住他父親林家勇的脖子。那手臂來自白紗。
那麼,殺了做倀鬼的父親,又救下了瀕死的自己,難道不是一種潑天的恩情。
他響起他幼時看過的粵語片,想起父母的教導:要做個有情有義的人。
那他如今,卻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孟姜看著陷入思考的二人,嘴角翹了下,「嗖」一下,趁著二人恍神鑽入了如織人流。
林淵起身,卻看也不到了。
她趁機跑了。
「你、們、害、死、的。」
......
這是孟姜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猶如從天落下的一記雷暴,劈得二人暈頭轉向。
特蕾莎先緩過神來,臥佛的金光隱射在她的藍眸里,她拍了一下腦袋,「不對啊,林淵,最後一次見白紗的不是孟姜和那個陳無離嗎?為什麼要讓我...背鍋!」
「哦,對了,是你要報仇的......」
她剩下的話沒說,言外之意無非是:與我無關,你們都是兇手。
林淵思索自己也無法將魂魄取出看一看,是不是白紗修復的。如果是,那他林淵實在枉為人,對自己的恩人反倒是背信棄義。
二人坐著突突車返回,堵在了路上。
狹小的窗外是夕陽下的彩雲,身後汽車狂按汽笛,突突車司機下車與他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