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姜秋姝立刻頓住腳步,也不好離開。
李明澈怔楞,眸光在裴珉和姜秋姝身上來回,震驚一閃而過,「原是夫人,是我失禮了。」
誰又能想到當今太傅夫人,竟是這般模樣,人人皆傳太傅夫人是市井的粗俗小娘子,不通文字,貌若無鹽。成婚後太傅只將其帶出門一次,又因那次丟了人,此後便不樂意叫夫人露面。
也不曉得,那流言是如何傳出來的,這般容顏都能叫無顏,洛陽城中的女子日後怕必須頭戴冪籬才敢出門了。
李明澈掩住心底的失意,語氣轉圜的極快,「夫人怎來了此,莫不是來尋裴太傅的?」
姜秋姝剛要回話,裴珉走了過來,直接打斷了
「今日是侯府三房的滿月酒,你該是在前院,在太夫人身邊伺候著,還不素素離去。」裴珉隱隱的不悅,叫她捏緊了繡帕。
「五郎說的是,妾身這就離去。」
李明澈瞧著擋住自己視線的裴珉,嘴角不由得輕抿,話雖是嚴厲了些,可身體的舉動卻又騙不了人。
嘖!便是多瞧了眼,也不會叫她少塊兒肉!
他還信了外面的傳言,以為夫妻倆真如寒冰般關係淡薄。
姜秋姝正要走,李明澈便叫自己身邊的小廝送她,裴珉道:「我與內子一塊兒。」
李明澈瞧著兩人的背影,護的這般的緊?離開還要送,莫不是怕他糾纏?他也非那般無恥下流的人吧!
兩人間隔了一步的距離,瞧著不遠,卻又不近。
原路繞過那座小橋,姜秋姝解釋道:「妾身是被一婢女帶到此處的,並非有意。」
裴珉視線下移,瞧著她的側顏,「猜到了。」
姜秋姝看了眼他,有些詫異,那他?
「也該警醒些,」裴珉垂眸,眼眸盯著她,異常認真,「你是國公府五夫人,在外行事代表著國公府,今日能夠隨意被婢女帶走,明日是否能隨意跟旁的人走?即便非有意,可終究是你不夠小心。」
裴珉怒意沒有隱藏,甚至比方才多了些別的東西,姜秋姝看不明白,被他這麼一說心口堵著氣。
她想說:她一尋常女子又不會走一步算一步,去他人府中,自然是由他府奴僕帶路服侍,不去怪罪使壞的人,反倒是怨冤者提防不夠。
可涼風一吹,原先起的心緒也散去了。
「是妾身不是,以後妾身定步步謹慎,謹言慎行。」姜秋姝恭敬的垂首,俯了俯身。沒必要爭論,對錯從不重要。
不遠處,便是開宴的地方,那處的歡聲笑語穿了過來。
兩人駐足,誰也沒有說話,此刻有些冷清。
「回去抄《孝經》一遍。」裴珉說了話,便領著小廝離開了。
姜秋姝眉宇輕攏,盯著他的後背,心頭倏然失神。
許久未被他罰抄,真夠叫人記憶深刻。
「男子還是柔順些的好,裴珉脾氣太過頑固,為人不懂風情,不若踹了他,本宮替你重新尋個可人兒的!」
調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女子嗓音懶懶,尾音是上揚。
姜秋姝轉身便行禮,「見過平樂公主。」
李長寧擺了擺手,雖是淺笑著,可周身氣勢威亞十足,「不必與本宮客氣。」
「許久未見,姜小娘子一切如故,還是貌美異常,可這兒心氣兒倒是消了不少。」李長寧看著她,「早便與你說過,裴太傅瞧著是個好的,可若是當人夫君差矣。如今可曾後悔?」
「妾身寒門之女能嫁世家,已然是天大的好事。如今錦衣玉食,有何悔?」姜秋姝搖頭,只不過話中多了些別的意味。
李長寧眉眼笑意深了幾分,隱約有幾分欣慰,這小娘子倒是看清了許多。
李長寧只見過她四回。
第一回,布衣著身,釵縷素帶清朴,如同大多數鄉野間的女子般,尤其是她灰頭土臉,只一雙透亮的眼眸,異常耀眼。
她曉得她身份後,給她遞了一紙訴狀。神情堅韌,雖是跪著的,可她的身子直立,恍若什麼也打不倒。
第二回,眼神中多了些愁緒,可卻只如同天上漂浮過的雲,風一吹便消了。笑盈盈的望著檐下掛著的花燈,眸光晶瑩,天真無邪掃除陰霾。
第三回,四周譏諷,世家小娘子數落她不懂的品茶,她滿臉通紅,羞的像是無地自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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