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您才退了熱,不能再受涼了。」阿榧一臉嚴肅。
「我身上實在不舒服。」她可憐巴巴地看著阿榧。
對上女郎的眼神,阿榧一下就心軟了,嘆了口氣,「那我擰了熱帕給女郎擦擦吧。」
「嗯嗯。」姜從珚趕緊點頭,能擦擦也是好的。
待褪了半邊衣裳給女郎擦拭時,阿榧才發現女郎雪白的肌膚上還有未消的痕跡,不過她已經不像最開始那般羞得臉通紅了,反在心裡抱怨漠北王總叫女郎吃苦。
擦完汗換上乾淨的衣裳,姜從珚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身體殘留著發燒後的酸軟,精神卻好許多。
拓跋驍中午也過來了,跟她一起吃了飯,男人臉皮厚,她實在趕不走。他說她的懲罰里只不許他晚上回來睡,又沒說不能回來吃飯。
行吧。
吃完飯,她一會兒還要繼續喝藥,坐在堂屋歇息時,她問起邊貿的事,男人便將他的安排告訴了她。
人選已經定好了,各部的牛羊馬匹也都趕著上了路,分兩批送去,羯族那條通道上他會在重要城鎮和路口派兵把手,殘餘羯民絕不敢滋擾。此一戰他已經足夠仁慈了,他已放出話,膽敢再壞他大事,便是族滅之時。
大體沒有問題,她對各部的了解不及拓跋驍,不會輕易插手自己不懂的事,但她有點別的想法,於是道:「能不能把土默川的牲畜全換成羊,牛留下來?」
「怎麼說?」
「人力不及畜力,把牛留下可以提高耕田之力。若瀾給我的來信說土默川現在多數還是人力耕田,效率極低,一個人每天也耕不了幾畝地,我們本就地廣人稀,t更該想辦法提高效率。中原地區驅使黃牛耕地十分尋常,再輔以合適的農具,能耕之地倍數於人。王應該是打算在土默川廣種麥田的,明年要耕之地比今年更多,自然該早做準備。」
拓跋驍聽完覺得十分有道理,只是還有點不確定,「那些牛一直是散養的,能當做耕牛用?」
姜從珚:「先試試嘛,總要有個開始的,且匠人中有擅長農耕的,多訓練訓練總能挑出些適合的用來耕地,等明年再養些小牛,從小馴化,耕牛便能越來越多了。」
她的話很是,拓跋驍便應了,說等會兒就派人去傳信。
至於那些牛,自然就交給若瀾去處置了,希望在明年能馴化出一批耕牛來。
姜從珚又問起羯族的事,回來那天她就想問的,只可惜男人根本沒給她機會。
拓跋驍先簡單概括了戰況,難得說了句讚揚張錚的話,「……他對攻城確實很有一手,造出的器械很有用,在攻打雁門時起了很大作用,我把他提成副將,給了他三千兵馬,以後這些人也隨你調用……」
姜從珚心中一動。這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她以為先給張錚謀個不大不小的軍職便算不錯了,他卻說隨她調用……
她看著男人,他說得十分隨意,好像只當成了件小事,她一時間難以通過他的表情判斷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是信任嗎?還是自信?
姜從珚聽他繼續說,「參戰的軍隊我都殺了,其餘男人被俘虜起來,按你說的,叫張錚押送到土默川去種地,第一批已經在路上了……跟五都什有關的貴族女人和孩子分給了下面的人,平民暫時沒動,他們要是安分的話……」
對於戰敗者,這樣的結果其實算不錯了,沒有肆意屠殺,平民暫時還能安穩。
拓跋驍是個梟雄,他靠武力威震四海,對敵人毫不留情趕盡殺絕,但他性情並不殘暴,從不以弒殺為樂,比起烏達鞮侯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樣的人間煉獄,上下幾千年也找不出幾段歷史能與之匹敵。
如果拓跋驍不死,最終是他一統,結局或許會稍好一點。
但這也只是她美好的想像,漢胡之間的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現在就思考這些也沒意義,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也不知道將來的路會走向何方。
「王今年應該不會大規模征戰了吧?」她問。
拓跋驍心中一喜,「你捨不得我出征?」
姜從珚:「……」
你要點臉吧。
姜從珚白了他一眼,「我是想說,王如果暫時沒有征戰的打算,能不能分一部分鐵給我,我想打農具。」
說起這她也很無奈,種地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墾荒,要鬆土,要澆水,要除草,要想辦法堆肥,還要防病蟲害,萬一老天不開眼幾個月不下雨,一年就白幹了。
農耕經濟抗風險能力低,畜牧的話就更低了。
拓跋驍遲疑了下,沒一口答應。
他當初要鐵自然是有他的用途,可她現在開口要,也是重要的事,他一時難以抉擇。
「你讓我再考慮一下。」
他要考慮,姜從珚卻不想再等,地緣政治瞬息萬變,錯過這次機會明年還會不會有邊貿都不一定了。
她沉思了會兒,理了理思緒,抬起眸子認真看著他,十分鄭重地說:「王,我真的很需要鐵。」
「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的冬天比前些年冷了許多,我擔心沒有足夠的糧食,草原上很難度過艱難的冬日,萬一再發生雪災,會有一大片人凍死餓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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