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想用瓷器還得從長安花重金購入,路上稍有不慎碰碎了或是被劫的話錢就打水漂了,現在家門口就有瓷器,要是能買到不知能省多少錢呢!
還有那心思活泛的,甚至找門路見了管事,說願意提供人手跟瓷廠合作分銷到周邊去,更有甚者,還想仗著自己在本地的勢力強行入股抽成。
桓均豈能幹看著不管?他去瓷器廠巡視了圈,意思就傳達出去了。
他是一府刺史,背後在長安還有桓家,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又想起一開始他就在給瓷器廠撐腰,都以為瓷廠背後的主家是他,只能歇了這份心思。
不能入股,分銷還是可以的,分銷的利潤也十分可觀,桓均便利用這個機會,以利益為餌籠絡了幾個家族為自己所用。
瓷器廠得以扎土生根,桓均得到了支持,當地家族得到了利潤,可謂三方共贏。
怪不得總說官商勾結,這「勾結」起來,確實不容小覷。
現在,桓均聽到曲姚找上門,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讓手下將人帶進來。
曲姚從後門進入刺史府,由僕人引著穿過後院的迴廊和兩道黑油小門,終於在一座臨水的亭子裡見到了桓均。
「小人拜見府君。」曲姚一跨入亭中就俯身拜了下去,神態謙卑恭順。
「竟是曲大當家親自來了,快快免禮,請坐。」桓均道。
曲姚圓潤的五官笑團起來,「府君謬讚,小人不過是個跑腿兒的商販而已。」
桓均笑看他一眼。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幾句場面話,桓均親自給他倒了杯水。
曲姚恭敬接過,一喝,兩條眉毛抬得老高,原本小圓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曲當家覺得這水如何?」桓均笑問。
曲姚將瓷盞從嘴邊拿開,手指卻還握得緊緊的,「甘甜襲人,回味無窮。」
「曲當家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識非凡,連你都如此稱讚,這樁生意確實大有可為啊。」
聽他這麼說,曲姚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說:「小人受女郎之命來拜見府君,便是為了做成這樁生意,不知府君具體如何打算,需要小人做什麼。」
「不急,我們還要等一個人。」桓均端起面前的糖水飲了一口,正好掩去嘴角那絲僵硬的弧度,呵呵,問他怎麼做,他也做不了主啊。
桓均聽說曲姚上門就派人去請,沒等多久人就來了。
也是一個年約四五十的男人,蓄短須,相貌不算出眾,步履行走間卻露出幾分精悍,看著不像商人,倒有幾分行伍之態。
這是姜從珚的人,鄭閭,先前興建瓷廠就是他一手負責的。
終於到齊,三人正式商量起種蔗產糖來。
蔗苗適合栽種在水熱豐沛的南方,尤其是嶺南,姜從珚的人手還未觸及那片區域,要靠桓均去打通關節。
嶺南地區名義上雖屬於梁國的統治,實際上位置偏遠,朝廷勢力不能完全觸及,裡面還有許多本地山民和宗族勢力,可謂錯綜複雜,交州刺史夏侯顯跟他同在大儒崔呈的書屋中讀過書,但二人年齡差得多,並未見過幾次,只是勉強稱得上師兄弟。
此前桓均給夏侯顯去過一封信,對方倒也回了,言詞間還頗為可親,敘了幾句當年讀書時的舊情。
交州不是個好去處,夏侯顯也是被貶來當刺史的,大概率也想做出一番功績來,桓均覺得說服他配合自己應該不是件難事。
桓均負責與夏侯顯合作組織當地百姓種蔗,鄭閭負責建廠和技術,曲姚則通過他的商業網絡將產出的糖鋪向全國,一條完整的產業鏈便形成了。
商定好各自的分工,桓均又對曲姚道:「近年來天災頻發,各地時有起義,流民落草為寇,道路艱難,曲當家可否有此感慨。」
曲姚面露淒淒,嘆了一聲,「府君說得很是啊,小人也愈發覺得道路不太平,十次走商,有一半平安無事就是幸事了。」
桓均道:「今年年初,鄂州十萬流民起義,朝廷派下平南將軍謝紹,領兵鎮壓叛亂。」
曲姚暗自思忖起桓均這話,特意提到謝紹,肯定不會沒有緣故,他琢磨了會兒,好似品咂到了什麼。=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