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是不希望阿珚冒險的,但他又知道她很有可能這麼做,如果真發生了,他只能用盡全力配合她。
半個時辰前,張延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幾聲熟悉的鳥叫。
靈霄!
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時機到了。
他用火摺子引燃牢里的乾草,一邊高喊「走水了」將守衛引過來,等對方打開牢房後趁著他沒有防備用鐵鏈勒死,奪了鑰匙去開何舟他們的牢門。
何舟他們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除了火摺子,姜從珚偷塞了一小塊刀片,何舟悄悄割了幾個人的繩子,借著人多藏在後面作掩護,聽到張延的聲音後,立馬給其餘人解綁。
看押的守衛人數不多不少,但被關的親衛都得了自由,他們完全沒想到這些人會突然掙脫捆綁,沒來得及召集人手就被殺了。
等到外面的人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何舟他們護送著張延殺出來,靈霄落到他面前,張延解了它腿上的信,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後,在親衛們的護送下直奔李襄、竇田處。
靈霄則帶著另一封信極速飛向了城外。
李、竇二人雖在長安的南軍中任職,老家卻在北地郡,去年匈奴來攻就是靠涼州軍及時來救才保下全族性命,今年雖仍未避免被匈奴踐踏的命運,可他們心裡是記著這份恩情的,後來被趙卞調到張延手下跟他一起抗擊匈奴,時日雖短,卻十分敬佩他這個涼州少將軍。若有可能,他們想一直追隨他而不是聽從趙卞的調遣。
如今張延來說,二人並未掙扎太久便同意了。
「將軍,反正我族人大半都不在了,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不過一條命,我交給將軍就是。」竇田說。
「好,多謝!」
張延沒有廢話,飛快部署起來,二人兵分兩路,李襄帶人去城門,他帶竇田去攻刺史府。
刺史府的守衛並不知竇田已經被張延策反,所以竇田等人突然偷襲時他們毫無防備,很快就被攻入府內。
原本旗鼓相當的兩方陣營,現在有了張延的加入,天平終於傾斜。
「竇田,你竟幫著別人來對付自己人!」趙措怒斥。
竇田跟在張延身後,並不說話。
他帶來的人堵住了刺史府門口,對前院形成半個包圍圈,赴宴的大小武將身邊不過一兩個親隨,而對方弓箭齊備,他們不是對手,場面再度僵持下來。
張延來到姜從珚面前,這才看到她胳膊上的傷,看不清傷口情況,可光是流的血就染紅了半邊衣袖。
「阿珚!你沒事吧。」張延驚呼出聲。
「只是小傷,大哥別擔心。」姜從珚寬慰了一句。
或許是生死關頭的緊張氛圍叫她腎上腺素飆升,她此時真沒感覺到痛。
趙措依舊不甘心,指著姜從珚,「她是拓跋驍的女人,還公然射殺了朝廷大將,你們現在幫著她,是要做亂臣賊子嗎?」
陳奇罵道:「還不是你們父子二人做下的破事,不然我們如何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做都做了,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以拓跋驍的氣性,就算你現在把城池和女人都還給他他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變了臉,他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事全是你趙氏父子的陰謀,與他人何干!」就在這時,一道清澈的女聲穿透夜風傳入眾人耳中。
姜從珚往前站了一步,對著趙措身後的人道:「到了現在你們還看不清形勢嗎?繼續跟著趙措只有死路一條。」
「固原之事錯全在趙氏父子,與其餘人無關。你們按照他的命令殺了我,拓跋驍一定會舉兵報復,你們有這個自信能擊敗他的鮮卑騎兵嗎?況且,以現在的形勢,你們能殺得了我嗎?相反,只要你們不再為虎作倀,我承諾不會讓拓跋驍濫殺無辜,如何?」
不得不說她這番話很有誘惑力。
趙措要瘋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居然就能輕易瓦解自己的勢力。
是,姜從珚確實只是個柔弱的女人,可她背後站著的是拓跋驍,尤其趙卞將她帶上城樓,拓跋驍為了她退軍,更是把她在拓跋驍心裡的分量實實在在地展現在了世人面前,他們便不能不顧忌她。
「周泓的三萬大軍馬上就要到了,到時我們前後夾擊打拓跋驍一個措手不及,我不相信他真能天下無敵,有什麼可怕的。」趙措繼續說服眾人。
他必須這麼做,其餘人還有退路,但他沒有,如果不能贏,那就只能死。
「這屁話你騙騙自己就得了,都是領兵打仗的,你難道不知道大梁軍隊跟鮮卑軍隊的差距,就算你倍數於他,上了戰場也不是鮮卑人的對手。」張延大聲唾了一句。
又僵持了許久,濃夜過半時,遠處忽然再次傳來激烈的喊殺聲。
「這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來了一隻巨大的白色大鳥,盤旋在屋頂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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