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對賀玉的硬撐,她沒有耐心跟她多糾纏下去。
「你可以自私自利,閉口不言,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但做錯了的事情就是做錯了。正如你所說,任何事情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只要做過的,就不可能永遠瞞得住。」
安雁清自始至終掌握了話語權,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下來,一層層擊潰了賀玉的心防。
「鍾楚、老爺子和鍾家,都對你有恩,你能走到今天,脫不開他們的庇護。你不報恩也就算了,還要幫助鍾家的仇寇嗎?」
「況且,你覺得背後那人,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只是想利用利用你?」
安雁清輕笑一聲,笑里夾雜著數不盡的嘲諷,她平靜注視著賀玉的臉,緩聲道:「賀玉,你也不是個孩子了,為什麼還會這麼天真?」
賀玉渾身發抖。
沉默許久,她低聲道:「我跟你的不和人盡皆知,我有足夠的理由做下這些惡事。她早就選擇了我來當這個替罪羊,為她頂罪。」
那背後之人要的不僅僅是利用賀玉,她要的,是自己乾乾淨淨置身事外。她要的,是賀玉替她背負自己的全部罪名,要賀玉為她犧牲自己的後半生。
「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想摻和這些是非麻煩中,假裝一切都看不到。可你早就被拉入局內,你以為你還能逃得過嗎?」
安雁清的笑聲在她耳邊迴蕩,漩渦拉著賀玉不斷下墜,下墜。一直墜入到十年前,墜落到一切開始的地方。
「你逃不開的。你拼命隱瞞的那些事情,遲早會大白天下。但你現在至少能選擇,跟她一條道走到黑,還是這一次,選擇站在我、站在鍾楚和鍾家這邊。」
「賀玉,希望這次,你不要再選錯了。」
賀玉自然是討厭安雁清的,她討厭這個搶走了鍾楚對她的注意力的人。
即使她們有著相似的原生家庭,即使她們有些類似的經歷,即使她們才是真正的同類人。
她如此敏感纖細,敏銳覺察出鍾楚對安雁清的特別和不同,其下暗藏著讓她嫉妒發狂的情愫。
鍾楚只是把安雁清當成朋友嗎?
賀玉對鍾楚對待朋友的態度,再熟悉不過了。她已經算是鍾楚第一個、也最重要的朋友,可鍾楚對她,與對安雁清的方式截然不同。
說要這份不同,具體體現在哪裡,賀玉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鍾楚對待安雁清的特殊之處,又好像處處都能體現出來。
安雁清帶給賀玉威脅性太大,讓她既不安又恐懼。她生怕總有一日,安雁清會將鍾楚,徹底從她身邊奪走,她必須要想辦法阻止這個越來越近的未來。
她想到的第一個辦法,是鍾家。
鍾老爺子對鍾楚的病態的看重,在這些年賀玉與她的交往中,察覺出來一些端倪。
她將安雁清的事情捅到鍾家去,果不其然,之後某天,她看見鍾家的車輛,悄無聲息帶著安雁清前往鍾家老宅去。
過程在她的意料之中,奈何結果卻遠不盡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