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食物煮熟飄起,沈宣用一柄漏勺撈出來放進薛鳳麟碗裡,對他說道:「已經可以吃了。」
薛鳳麟嘗了一口,只覺得肉片鮮嫩可口,冬瓜也十分軟糯,自帶一股又辣又麻的椒香。
除了這兩樣以外,腐竹更是一絕。煮過的腐竹浸滿了紅油雞湯濃郁的香氣,吃進嘴裡,便仿佛喝了整整一口湯般,叫人拍案叫絕。
沈宣也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讓鮮美的湯汁安撫自己的口腔。見薛鳳麟似乎也十分受用,便笑著說道:「看你這麼愛吃火鍋,等今年秋天糧荒完全過去了,我倒是可以再開個火鍋店。」
「你怎麼滿腦子都是掙錢?」薛鳳麟聞言倒是有些無奈,搖了搖頭道:「你昨日遇到那般大事,難道就沒有一點害怕?」
「怕啊。」沈宣這才說道:「跑到一半的時候,我騎得馬都要跑不動了,我也害怕啊,想著我若是死在這裡,你該怎麼辦?你春闈若是大受影響,葉大人也會受到彈劾,你們又該如何應對?」
薛鳳麟停下筷子,仔細聽著沈宣的話。
聽他說到這裡,才越發心疼的起誓道:「昨日讓你遇襲之人,我日後必當加倍奉還!」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衝著你與葉家來的。」沈宣這才說道:「我若是出事,你與葉家必將成為懷疑的第一對象,你在朝中也定會被人彈劾。」
「就算是你能洗清謀害我的嫌疑,但那些賊人化為災民出現,便是故意做局陷害葉大人。」
「要知道之前京郊的災民安置都是葉大人做的,若是真有災民不服管教,跑道林中結匪害人,那也是葉大人監管不力。」
「是也,此事正是衝著葉家來的,也並非是第一次了。」薛鳳麟眯了眯眼睛,顯是也猜到了背後動手之人是誰,卻並未與沈宣再多說些什麼。
年後二皇子被晉武帝派去操辦西北治蝗之事,他帶了提前備好的數萬隻麻鴨。所到之處,蝗蟲的幼蟲被根治的乾乾淨淨,成績斐然。
葉大人作為他派系的得力手下,年初安置災民也做的井井有條。
如今大批災民已經回鄉開始春耕,大晉西北又逐漸恢復了往日欣欣向榮的景象。
與二皇子這邊大出風頭不同的是,大皇子所負責的平復物價一事,進行的卻並不太順利。
畢竟如今才是春季,到秋收還有幾個月有餘。
眼見著京外的災民們都離開了,城門也重新開放,可以與其他地方互通往來。京中的物價卻一直虛高,百姓們也怨聲載道。
晉武帝也是因此狠狠斥責了大皇子一頓,指責他辦事不利。
朝中群臣們見了,更是開始猜測晉武帝是否因此事有了立儲的想法,紛紛選擇站隊。
大皇子那邊當是有些急了,所以才想從葉家動手,磨滅掉葉大人安置災民的功勞,斷了二皇子的左膀右臂。
一頓火鍋吃完,薛鳳麟又與沈宣好好溫存了一番,才深夜離開,回了國子監旁的梅花巷住。
白家後院,白氏與白焱兩人圍坐在桌邊,她看著跪倒在屋內的那些高頭大漢,卻是十分生氣的罵道:「連一個小小的哥兒都解決不了,養著你們到底還有何用?」
這些護衛都是他哥哥特地挑選出來干陰私活的,一個個身高馬大,平日裡一個月幾兩銀子好吃好住的養著。
然而上次對付薛鳳麟失手也就算了。如今不過是個鄉下哥兒,竟然也沒成功,還叫他成功逃到了葉家大營里。
「夫人息怒,屬下們下次見了那哥兒,必然不能讓他活著離開。」為首的那名大漢連忙說道。
「現下已經打草驚蛇,葉家人有所防備了,說什麼下次還有何用?」白氏狠狠說道。
旁邊的白焱這才皺眉說道:「的確如此,若是下次出擊,怕是會被抓到。若是被葉家人查出此事與我們和大皇子有關,那便不妙了,萬不可再如此行事!」
「沈宣這步棋是廢了,這個鄉下哥兒,倒是心大,我讓他幫我做事,他竟直接跑去討好攀附薛鳳麟和葉家!」白氏一想到沈宣的所作所為就一肚子火。
若非她將沈宣從鄉下帶入京中,他哪裡會有今日這般造化?
往日裡只有她白氏將人當成棋子,今日竟被這鄉下哥兒當成了跳板!
「哥哥,上次你提到的沈家那一支血脈,如今怎麼樣了?」白氏想了想才問道。
「自是為我所用。」白焱聽了便道:「沈家沉寂已久,能有一個振興門楣的機會,又怎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