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州碼頭興旺,附近的百姓們自是也粘上了不少的光。
包了地種的那些自是不必說了,原本家中有剩餘勞動力的,也都想辦法進了周邊的工廠。
實在是進不去的,在碼頭上賣些魚蝦海貨,或是做些老百姓吃的茶水點心,也能補貼家用。
只要不是太過懶惰之人,幾乎家家都能吃上肉穿上新衣了。
砂州建州日子都好過了,唐大人卻是沒那麼舒服了。
他當初一口拒絕了和薛鳳麟共建經濟帶,如今眼看著薛鳳麟掙錢,砂州建州的經濟都好了,彭州與之相比卻被分了流,顯得落寞了許多。
「這薛鳳麟,實在可惡!」唐大人在家吃晚飯,吃著吃著就忍不住罵道,生氣的將手中的筷子摔在了地上。
「父親,你這又是怎麼了?」唐夫人使了一個眼色,唐家大少爺便連忙開口問道。
唐夫人則讓一旁的貼身丫鬟,幫唐大人收了髒掉的筷子,又換了一雙新的過來。
「之前我們彭州碼頭乃是東南沿海最熱鬧的地方。」唐大人對著唐大少爺細數起了薛鳳麟的「罪責」。
「自他那砂州碼頭建成以後,便引了好些商賈過去。他還給那些商賈減稅,在砂州買賣交易,比我們彭州稅收低上二成。」
「那些商賈們哪個不是唯利是圖?為了這二成稅收的便宜,便紛紛跑到砂州去開設鋪子。」
「如今那砂州碼頭已然形成了氣候,離南洋又近。之前走我們彭州的商賈和船隊有不少都跑去了那邊,今年我們的稅額也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一。這麼大的落差,帳目送到陛下面前,可不就成了我的不是?」
「他今年倒是立了大功勞,我一個知府卻是要被他給坑死了!」
唐家大少爺聽到這裡,心中也是有些惱火,畢竟唐家一脈的興衰都寄托在唐老爺身上。唐老爺為官庸碌,但站在彭州知府這個位置上,天然吃著地理紅利,這些年也過的不錯。
若是這次因著薛鳳麟栽了跟頭,唐家怕是也要跟著不好。
唐夫人聽到這裡,與唐三姑娘對視一眼,沒有吱聲,心中卻是有了另一番的想法。
待唐大人用完晚飯以後,便去了四姨娘房中。
唐家大少爺也準備離開,卻被唐夫人叫住了。
將他留下來後,唐夫人屏退了房中的下人,只餘留下唐三姑娘與一個貼身伺候的媽媽後才道:「方才你父親還在,此事倒是不好與你商議。現下房中已無外人,此事便可與你說了。」
「實不相瞞,之前那薛家夫郞邀請我們入股砂州碼頭的份子,我想著那哥兒很會掙錢,雲朵糖賣的又好,就背著你父親參了一股。」
「啊?」唐大少爺聞言吃了一驚,再看自己的妹妹,倒是一臉淡然,顯然是也早就已經知道了,還與唐夫人穿了一條褲子。
「母親此言當真?」唐大少爺頓了頓後,才若有所思的問道。
「自是當真,我將一半的嫁妝都投進去了。」唐夫人這才開口說道:「你也知道。你父親可不止你一個兒子,你那幾個庶弟不說,家中還有那麼多的姨娘,哥兒姐兒的不少人。」
「你身為嫡長子,是要繼承家業的,倒還好說。你妹妹雖是嫡出,但畢竟是個姑娘,日後出嫁,指不上公家扶持,也就只能靠你母親的嫁妝了!」
「我統共就那麼點產業,便是都給你妹妹帶走,也沒多少。更何況我也不能不給你留下一些。」唐夫人繼續說道:「那薛夫郞便是算準了我這番心思,上次府上宴請,便私下裡與我說了此事,叫我參了一股。」
「那如今掙錢了麼?」唐大少爺連忙又問。
「自是掙了不少。」唐夫人說道這裡,才忍不住笑了,看了一眼旁邊的三姑娘說道:「不過半年而已,便將本錢都掙回來了,如今一個月也有百兩銀子的分紅。」
「你妹妹也是個聰明的,見那碼頭掙錢,便做主求了薛夫郞租下了一間鋪子,兜售胭脂水粉,如今也是生意興隆。日後她嫁出去了,這生意也算是一份豐厚的嫁妝,倒是不必再指望著公中出錢了!」
唐大少爺沒想到自己的母親與妹妹竟瞞著家中做了此等大事,而且還回報頗豐。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就算自己是嫡長子,也不可能繼承所有家業。等下面的弟妹分了家出去,一人帶走一些產業,他手上能得的自然就少了。
唐夫人現在掙的,肯定會給親妹帶走一些,但說到底大頭還是他的,對他有利。
且唐家如今公帳上一年也就收益千兩左右,唐夫人一個月就能收百兩分紅,一年收益已與整個唐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