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名門公子在世家的宴席上一個個自是表現的溫文爾雅,但私下有些什麼陰私積習,無論是好賭的還是貪色的,都瞞不過這些底層的生意人。
文姨娘去的時候就提前列了一張單子,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十多個名門公子的名字。待從娘家回來的時候,那名單上就只剩下了九個人。
只是這九個人里,也並非都是才貌雙全。有些容貌普通,有些家中或有難說話的婆婆或妯娌,有些本人雖然老實,但卻軟弱無能,日後恐立不起來。
文姨娘看來看去,只覺得能配得上甜姐兒的也就只有那麼兩三個。
只是甜姐兒再好,到底也是個庶女。遇到那等講究身份尊卑的人家,也不知他們看不看得起甜姐兒的出身!
文姨娘看著那單子又是唉聲嘆氣了一頓,實在是挑無可挑了,才將名單確定了下來。
除了單子上餘下的九個人外,文姨娘又拿了一張額外的單子,上面還有十多個青年才俊的名字。
只是這些人與之前那九個人不同,他們出身不好,都是靠著自家在京中單打獨鬥出來,也算是有一些能力。
這些人都不是為了甜姐兒挑選的對象,而是為了其他赴宴的待嫁哥兒姐兒擇選出來的。
侯府擺宴,自是不可能只有甜姐兒一個待嫁小姐參加的。
薛家旁支還有京中與薛府來往親密的人家裡也有不少已經及笄的姐兒哥兒,宴席上也要一併請來,再與請來的青年男子們一起相看。
只是所有參加者都心照不宣,這宴席的主人還是侯府的庶女甜姐兒,其他人不過是鮮花旁邊的綠葉罷了。
挑選好了宴席的人選以後,文姨娘就將名單交給了沈宣。
沈宣看了一眼,把名單交給金桂,讓他負責請帖之事,又叫了甜姐兒過來,讓她自己負責宴席之事。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辦起了宴席?」甜姐兒皺眉問道,心中已有猜測。
「也是全了你娘的心思。」沈宣笑笑道:「你已年滿十八,正是大好年華。我雖不拘著你嫁人,但若沒有動靜,你娘可饒不了我,非得每天過來找我哭訴不可!」
沈宣這話說的誇張,如今侯府早已是薛鳳麟的天下,文姨娘自是不敢真的在沈宣面前抱怨什麼。但她表面上不說,內心裡卻不知會怎麼想。
沈宣以自己的名義給甜姐兒籌辦宴席,一是為她做臉,二也是全了文姨娘的一番愛女之情。
「唉,我娘真是!嫂嫂你也是操碎了心!」甜姐兒有些無語的說道。
「我操什麼心?這宴請的名單上你娘親自擬的。宴請之事是由你操辦的。你們操心便是,我只出了個名字,倒樂得清閒。」沈宣說道:「只是這宴席既然辦了,你就用些心思,可不許由著性子亂來。若是你見過了以後都不喜歡,你就不嫁,只管留在家裡便是,你哥哥說的話以後也是算數的。」
這般優越條件,已是給了甜姐兒下半輩子兜底的保障。有這樣好的兄嫂,還有何求?其他世家的哥兒姐兒怕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甜姐兒聞言感動不已,忍不住抱住沈宣胳膊說道:「好嫂嫂,還是你最好了!這次宴席我必當好好籌辦,不給你丟人。」
她這些年與沈宣接觸的多了,知道沈宣是最好說話的,與他撒嬌起來也是信手拈來。
這宴席是以沈宣的名義辦的,那自是不能差了!甜姐兒這幾年幫著管家,對這些庶務也是十分在行,當下就去細心籌辦了起來。
半個月後,侯府在京郊的莊子上擺了宴席,熱熱鬧鬧的做了一場初秋宴。
這夏天剛剛過去,天氣還有些暑悶。京郊的莊子裡靠著一片山丘,十分涼快,又種了不少瓜果,可以自行摘采,正適合少年男女們聚在一處增進情誼。
這宴席自是甜姐兒想出來的點子,操辦出來也十分新奇。
除了吃席以外,甜姐兒竟然還讓眾人現場抽籤,三三倆倆分作一組,比賽摘采瓜果!
參加的哥兒姐兒都輕裝簡行,穿著方便行走的短打。少男少女們一起勞作,不過半個時辰就都熟識了,一時間氣氛打的火熱。
只是這宴席操辦的雖好,但宴席的主人翁甜姐兒卻是忙裡忙外,花蝴蝶一般四處應酬,沒能來得及與文姨娘挑選的公子們多說幾句話。
眼見著自己為甜姐兒挑選的公子,一個個都和其他姐兒哥兒聊的火熱,文姨娘急的口裡起了泡。實在是忍不住去了沈宣的席位,對他說道:「侯夫郎,甜姐兒忙到現在都還沒能歇歇,哪裡能有時間與公子們接觸?不如讓她回來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