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雖然偏激了些,但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若無母親的身份,他的確不會這麼年輕就能執掌一府刑獄。
徐肅年噎了一下,換了個思路,繼續道:「或許是有祖上封蔭的功勞,但京城那麼多勛貴子弟,哪個不是靠著父母上位,可又有幾個真能做出些實事來,至少……至少端陽侯是真刀真槍地破過不少案子,若非如此,就算關係再近,陛下也不會那麼信重他。」
這當然也是實話。
可盛喬就是聽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說徐肅年的好,她無法反駁,就開始抬槓:「你怎麼知道換一個人不會比他做得更好?」
她可忘不了自己去大理寺給三哥送飯那次,徐肅年審案的堂下是怎樣的一副悽慘場景,她只隔著院牆在外面聽著,都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樣手段狠辣,毫無憐憫之心的男子怎麼能做人夫君。
只怕每天回家滿身都是血腥味,她又如何能夠與之同床共枕。
真是想想都叫人害怕。
盛喬的想法很是堅定,只是沒想到徐少安對徐肅年的評價這麼好。
她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你……難道見過徐肅年?」
她看著男人的眼睛,「要不然怎麼一直為他說好話?」
「我……」徐肅年難得有一次被盛喬問得啞口無言,心中暗罵自己還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他連忙解釋,「自然沒有,只是從前聽到過一些有關他的傳聞罷了,小娘子怎麼會這麼問。」
以兩人的身份差距,的確不可能見過。盛喬雖然奇怪,但也沒往深了想,道:「我只是以為你會很討厭他。」
徐肅年愣了愣,一時沒明白,「……為什麼?」
盛喬卻被他這個茫然的態度氣到了,嚯地一下站起來。
「你不是喜歡我嗎?徐肅年一直拖著不與我退婚,你和我就始終沒辦法成親,如此你都不生氣?」
盛喬很失望,「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沒想到真的弄巧成拙了,徐肅年連忙拉住盛喬的手腕,「我當然喜歡!」
「難道小娘子感覺不到我的真心嗎?」他毫不猶豫地表白,「我對小娘子的心天地日月可鑑!」
盛喬這次卻沒那麼好糊弄,聽了這話仍舊追問道:「那你為什麼方才對徐肅年那個評價?」
她盯著男人的眼睛不放,試圖從中看出他是否在欺騙自己。
徐肅年被她看得脊背發涼,腦中飛速地轉了起來。
他艱難找了個理由,「其實……」
「其實,我是怕小娘子太過衝動,為了退婚的事得罪了端陽侯,畢竟你也說了,他是陛下的外甥,若想報復小娘子實在是易如反掌,我也是擔心你。」
「相比之下,我們的事倒可以徐徐圖之。」
他的重點在最後一句,他想讓盛喬聽到自己對她的心意,也讓她不要急著去忙退婚的事。
不料盛喬卻像是只聽到了前半句似的,問他:「所以你也知道徐肅年根本不是個好人對吧?」
徐肅年看著她的眼睛,艱難地,「是,他可是個混蛋啊。」
第29章 肅景端陽侯的親弟弟
大約是這句罵讓盛喬打消了心裡對男人的懷疑,但對「徐肅年」此人的態度卻沒有半分改變。
徐肅年沒想到她竟對自己如此排斥,心下無奈,卻也沒什麼辦法。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懊悔,何必在這樣好的氛圍下提起「徐肅年」呢。
雖然盛喬沒有直接把他趕走,但心情也肉眼可見的低沉了下來,徐肅年軟聲哄了兩句,也沒見到她臉色迴轉。
他到底識趣,也怕說多錯多,沒再待太久便離開了盛喬的房間,想著第二日再好好哄她。
可沒想到這件事對盛喬的打擊那麼大,一連幾天看著都蔫蔫的,連徐肅年說帶她去郊外騎馬,她都沒有什麼心情。
看著盛喬這樣子,徐肅年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他向來早慧,對任何事都能遊刃有餘,唯獨在與盛喬相關的事情上,永遠猶豫不決。
這日,徐肅年照樣在騎射課結束之後去找盛喬,想與她一同用午膳。
不料走到她院子之後,琥珀卻對他說:「小娘子與鄭娘子出門去了。」
「出門去了?」徐肅年微微一愣,「可說過什麼時候回來麼?」
「奴婢也不知。」琥珀搖了搖頭,「只是聽鄭娘子說,她們仿佛是要去找孟娘子。」
找孟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