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臨子話還未說完,季言心像個孩子似的「哇」一聲嚎哭起來。
「嚎什麼,為師還沒死呢。」銀臨子又一記爆栗制止住季言心,「為師是誰?天底下最強的大仙師!無所不能風流倜儻英姿颯爽,自當不能按常理來說。」
季言心是會抓重點的:「跟風流倜儻英姿颯爽有何關係?」
銀臨子輕咳兩聲,正了正嗓:「為師不是造了個須彌納戒麼,雷劫失敗後,我將神魂放在裡面了。少則三五載,多則十年,為師便能靠著其中的天地靈氣重新修出肉身。」
季言心終於將眼淚擦乾,喃喃道:「還想讓你幫我教訓國師呢,這下好了,你得死個三五十年。」
銀臨子糾正道: 「三五或者十年,不是三五十年。」
說完銀臨子起身,再吩咐道:「為師幾日前煉化出一個契靈,名為不辭,日後讓他助你去拿回仙骨。」
季言心跟著從地上起身,銀臨子卻遠遠地只餘一個背影,她心下一緊追上去:「師父你要去哪裡?」
腳才踏出,四下景物又發生了變化,眼下是埋骨坑那塊召喚本命法器時所在的巨石上。
紫雷乍現,不待季言心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一隻光潔如玉冷冰冰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百里翊目露凶光,殺意滔天:「區區人族,誰給你的膽子冒犯本座!」
「放開!我……命令……你……放開!」季言心吃力地掙扎,喉嚨里在接連不斷湧上猩甜的味道後,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埋骨坑裡迴蕩。
……
季言心從榻上驚醒,喘著粗氣看到不遠處幽幽瞪著自己的百里翊時,下意識往後縮了一縮。
百里翊看季言心如此害怕,唇角不自覺勾起笑意,看得一旁的青離只覺毛骨悚然。這個離開又回來的男人,頂著一張如此好看的臉卻儘是可怕心思。
「莫怕,這裡很安全。」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突然出現在季言心面前的,是一張陌生少年的臉。他眉目似舒逸灑脫的山水畫,一雙桃花眼如春日盪開的明淨湖面,身著招搖派青色道服,松風水月又意氣風發。
「你是何人?」季言心看著陌生少年的臉,雖從未見過,卻莫名有種道不明的熟悉。
少年道: 「我叫不辭,是銀臨子煉出的契靈。」
季言心愣了半晌,狠狠掐了下自己腿上的肉,疼痛告訴她眼前的不是夢。
方才的夢,是師父專程來同她短暫地告別的麼?那為何會出現凶神惡煞的百里翊……
見季言心神情恍惚,不辭又道:「你當知道契靈知曉失術者的一切,銀臨子讓我將須彌納戒交由你,日後我亦會助你取回仙骨。」
季言心看著手中的須彌納戒,這是銀臨子眾多寶貝里最偏愛的一個,它能存儲任何物品、人、甚至亡魂、精魄,且納戒內有無垠天地,銀臨子幾百年來每日將天地靈氣納入其中,只要在其中修煉,便可事半功倍。
曾經撒潑打滾,連哄帶騙幾十次,仍然沒從銀臨子那討來須彌納戒。如今卻囑託一個契靈將其交由自己,季言心心裡陡然湧起莫名的落寞。
以前仗著自己身懷仙骨,三年五載對她來講不過彈指一瞬,後來下山入朝又三年,依舊如白駒過隙,眼下不僅丟了仙骨,師父還渡雷劫失敗,她竟第一次覺得這時間亦是久遠的。
不辭看著季言心沒有朝氣的樣子,眉宇間浮上心疼,伸手輕輕拍著季言心的背,語氣里是毫無掩飾的溫柔:「因仙骨和雷劫一事牽扯甚廣,你師父不想招搖山其他人知曉,之後,便由我助你查明真相。」
季言心訝然:「為何不讓同門知曉?」
一直旁觀的百里翊輕描淡寫道:「愚蠢,自是因為你們招搖山有內鬼啊。」他剛才窺視了季言心的識海,她的夢魘,便是自己給她加了戲碼。
「招搖山這麼大,一個內鬼也是情有可原。」不辭笑盈盈的,目光卻一直看著季言心面色的變化,「情有可原嘛。」
季言心聽到內鬼二字,緊緊捏起拳頭,指甲掐得掌心發白,她神情凝重,低聲道:「招搖山不許有內鬼,我定將他找出。」如若當初聽了師父的話,好好待在招搖山,是不是仙骨就不會被取,師父不會渡劫失敗,招搖山也就沒有什麼內鬼。
說到底,都是她的任性妄為造成的。
不辭仿佛能窺見季言心的想法,寬慰道:「這些都與你無關,莫要自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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