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紫蘇將手腕遞到王朝面前,啜泣:「你看,人家的手都被捏成這樣了,再不跑怕是會要了人家的命。」
白皙手腕上赫然是一道近兩寸的瘀青,王朝心疼不已,立馬端住紫蘇的手,將靈力灌入腕間。
誰知那瘀青間似是有股力量在吸食王朝的靈力,他猛然收回手,被紫蘇看在眼裡卻只有莫名其妙。
紫蘇瞬間紅了眼,瞧著王朝似是在說「你竟捨不得這點兒靈力?」王朝只好再覆上她的手腕,任由靈力成倍消耗。
待治好了紫蘇的淤青,王朝道:「眼下我便將時間回溯,還請諸位莫要再慌亂了。」
語畢,無數流星衝破漆黑而來,在接近人時化作流光消散。天地間存在的萬物皆在流光中穿梭聚散,如海市蜃樓般光怪陸離。
待這奇景消失,眾人又置身於喜堂內,變成枯骨的劉員外及其隨從,亦好端端坐在席間。只不過喜堂內多了個顛倒眾生的白衣男子,纖塵不染如神祇般站在揭了蓋頭的新娘子身旁,冷眼瞧著王朝,像極了來搶親的。
眾人還未從百里翊身上挪開視線,便有人高聲質問:「舫主雖將時間回溯救了大家,可靈瑞仙醴可是有毒?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王朝一聽,斂容正色:「緋顏,將靈瑞仙醴給為夫拿來,我喝給你們看。」靈瑞仙醴可是他花了太多心思與靈力釀製而成,王少爺的慷慨之舉竟被人說有毒,他自是氣憤,這些人怎將好心當成驢肝肺!
緋顏不情不願端了
酒壺來,嘟囔著:「夫君不必如此,他們不信不喝就是,本就是夫君慷慨贈予,如今他們卻含血噴人。」
王朝疑惑:「娘子這是什麼話?就是因得遭人誤會,才要自證清白不是?」
語畢王朝便要去拿緋顏手上的酒壺,不知怎的緋顏一個手滑,在他還未接過時,便將酒壺跌落在地。
「我的靈瑞仙醴!」王朝痛惜驚呼,俯身欲將這瓊漿拾起,卻已無濟於事。
緋顏無聲長嘆出一口氣:「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可又有人接著起鬨:「誒喲,莫不是故意的吧?打翻了毒酒,好來個死無對證?」
「別急,我這兒有一杯。」說話的是紫蘇,只見她從人群中走出,端來一玉樽,怕眾人不信,她還將這杯靈瑞仙醴先端於眾人面前瞧了瞧,「諸位聞聞,可是方才喝下的靈瑞仙醴?」
「這個香味很是獨特,別的酒不會有。」
「是靈瑞仙醴沒錯。」
紫蘇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然諸位有疑心,我夫君自會喝下自證,方才我也說了,有黑氣繚繞的鬼爪來襲擊我,想必有人身死與其脫不開關係。夫君自證後,我們會查清鬼爪來歷,定護諸位周全,日後還請繼續照顧生死畫舫的生意。」
「既然如此,那舫主快請喝下自證吧。」
王朝忙不迭走向紫蘇,接過玉樽,可下一瞬緋顏卻撲上來,雙手緊緊握住王朝的手,偏向自己,仰頭將靈瑞仙醴一飲而盡。
王朝一頭霧水,心下已生出不好的預感:「緋顏……這是?」
緋顏衝著王朝莞爾一笑,接著唇角滲出血來,柔聲道:「夫君……酒里真的有毒。對不起……」
紫蘇怒極,脫口道:「緋顏你在做甚?!」
「姐姐。」緋顏又衝著紫蘇慘澹一笑,「緋顏對不起姐姐,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夫君送死,旁的人死了夫君能將他們救回來,可夫君要是沒了,便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語畢,緋顏吐出一大口血,倒在王朝懷裡,陡然間沒了生息。
「我從未想過,你們之中竟有人想讓我死……」王朝沉聲,頻頻嘆息,最後斂住眉宇間的黯然神傷,聲音里是一貫的溫柔,「緋顏,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話間,二人周身已斗轉星移,片刻的工夫,緋顏已從王朝懷裡醒轉過來。
「夫君……」緋顏顫聲痛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朝立馬柔聲寬慰:「好了好了,沒事啦緋顏不哭,日後我們還一如既往好好過日子。」
季言心看了半晌,忍不住感嘆:「這也太快了吧。」這位多情舫主,面對心上女子要毒害自己,甚至並未過多追究,就這般雲淡風輕地將人救活,又是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樣。
在場眾人皆看得目瞪口呆。
「鬧這麼一出,誰還有喝酒的心思,大家都散了吧。」
「今夜我是不敢吃舫上的東西了,待天一亮靠岸了我就走。」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眾人紛紛散去,只餘下季言心一行三人與生死畫舫一半的人。
看王朝與緋顏你儂我儂半晌,季言心實在忍不住,上前問:「我為何穿著喜服?可是你對我使了什麼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