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很快便取得了金果,怕上面沾有火燒後的木屑,還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心滿意足回到八仙桌前。
司徒無忌見狀,道:「季仙師取得了金果,日後定是福運綿延。」
季言心的視線卻直接落在百里翊身上,她笑得燦若繁花,拿著手上的金果又在衣服上擦了擦,遞到百里翊面前。
百里翊以為她本意是要炫耀,區區火中取個果子而已,她手到擒來。可季言心卻說:「百里翊,這個送你。」
「……」百里翊一時愣住,這!這……這不是送給心上人的麼?!
季言心又將金果湊近了些:「愣著做甚?拿著嘛。」
百里翊心跳如鼓,好在周遭喧囂,無人察覺。他極力壓制著因心緒起伏而有可能變得複雜的面色,故意板著個臉,接過金果,聲音聽上去雲淡風輕:「那等傳言,也就騙你。」嘴上如此說,他握著金果的手緊了緊,心下說不出的喜悅。
誰知季言心不知從哪兒接二連三掏出四個金果,分別遞到眾人面前:「這個給花魄……這個給甜酒……這個給祁珩……還有一個我的。」
「……」百里翊如鯁在喉,心上似是被插了四把刀,還是一下比一下狠的那種。你這是在戲弄本座?!簡直膽大包天!
季言心笑得沒心沒肺,祁珩也跟著瞎開心。天咎見她給每人都取了個金果,便把原本要給花魄的金果隨手往就近的火把上一扔。花魄見了欲哭無淚,只好將即將從腦海中再次蹦出的,與天咎情意綿綿過完一生的畫面掐斷。
百里翊不願再多想,便對神屠道:「說吧,你要本座做什麼?」神屠利用天咎騙他來此,又心甘情願先行獻上西方之靈,還是在妖族聚集的長街宴上,無非就是要將妖王的誠意掏出來給他這個魔尊看。好告訴他,整個妖族就這麼赤裸裸地擺在他面前,若他心存歹意,魔尊大可覆手便將妖族毀滅殆盡。畢竟對上古神魔來說,一切皆如螻蟻般弱小。
神屠這才凝眉正色道:「吾確有所求。」
第67章 垂容 唯二妖聖現身
神屠表情肅然莊重, 於座位上起身,再次朝著百里翊恭敬地行了一禮,還未開口便先被打斷。
百里翊眉峰一凜, 這妖王怎的如此愛行禮, 委實煩得很, 便有些不耐煩道:「坐下說。」
神屠瞧著百里翊似乎不喜他的禮數,便只好坐回長凳上, 神情間卻不敢有一絲逾矩, 道:「與守心閣一戰,吾雖留下了一絲精魄, 可至今並未恢復。實不相瞞, 當日吾去往終焉之脊原想獻上吾之精魄,
誰知陰差陽錯得了一線生機,吾便將太初神鞭帶回九頭蛇島, 欲靠其神力修補元神。可如魔尊所見,這一條路亦是行不通了,還請魔尊助吾穩固元神。」
百里翊心道, 這個神屠果真是詭計多端, 原本騙自己來黃泉海是要助他煉化太初吧?誰知竟對季言心認了主。而後只能掏出自己全部的誠意,又先行獻上西方之靈, 要是不答應他如何說得過去?
「行。」百里翊只淡淡吐出一個字。
顯然百里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回答讓神屠不安,他試探道:「不知魔尊準備如何助吾穩固元神?」
元神乃一個人之本元, 換句話說元神受損,稍微行差踏錯便只有身死魂銷了, 神屠與季言心一戰後,竟堅持到了如今,實屬不易。而穩固甚至修補好元神, 非神魔之力不可為,縱使三千年前天生狩心的什神魔,要是修為不夠亦會損害自身。
百里翊道:「只需七日,本座便能將你元神徹底修補好。」
神屠一聽,眸中精光閃爍,百里翊卻又道:「只是本座有個條件。」
神屠迫不及待:「魔尊請講,無論何時,吾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要知道,即便你煉化了太初,亦不能保證元神能被修好,如你所言,只能穩固。」說到此處,百里翊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便無聲地嘆了口氣:「本座要你,日後不能與季言心為敵,縱使千年萬年,亦不可。」
聞言神屠先是微微一怔,而後三指併攏舉過頭頂:「吾妖王神屠對天發誓,縱使千年萬年皆不與季言心為敵,如違此誓,叫吾神形俱滅,永生永世不得再生。」
百里翊:「七日後,本座還你一個完整的元神。」
神屠大喜,又想起身行禮。
百里翊蹙眉:「這些虛的不要再做了。」
神屠滿臉笑意:「是是是,魔尊灑脫,又怎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是吾唐突了。」
百里翊聲音又變得冷冰冰的,道:「如若你日後傷了她,抑或打算對她不利,本座,必要你灰飛煙滅。」
百里翊與神屠聊完,視線尋找著不知又跑去哪兒了的季言心。見她已然融入了妖族間,同他們相談甚歡,他無奈,心道她能不能長點兒心,日後要是自己元神盡數回歸,他們分開了,面對世事無常,人心複雜,她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