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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睡不著覺,思緒還被濃烈的情緒占據住。

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他從小便和楚爺爺爺在貧民窟相依為命,二人顛簸流離,嘗過各種辛酸苦辣,雖然日子很窮,但像是生在沼澤中的雜草,生命力頑強,精神世界足夠快樂。

而現在楚爺爺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甚至都見不到他最後一面。

楚黎越想越難過,半夢半醒間,好似穿越時空,來到啟王星的戰場上,看到無數彈痕划過夜空,連綿炮火響徹天際,殘肢斷臂,翻飛碎屑被赤紅色沙子掩埋住。

耳邊是機甲戰士、獵字兵們的廝殺怒吼聲。

他漫無目的飄蕩在戰火中,尋找楚爺爺,終於看到穿著黑色軍服的楚爺爺。

楚爺爺神情異常冷靜肅穆,開著戰艦沖向蟲海,巨大的爆炸火光在蟲海中生生辟出一條血路。

最後一刻,像是感應到什麼,楚爺爺忽然轉過身,朝著他的方向笑了笑。

「小黎,好好生活。」

爾後,楚爺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光中。

楚黎瞬間從刺目的光中清醒過來,靜謐的夜,無聲的風透過窗縫划過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在這一刻,讓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爺爺真的離開了。

他閉上眼睛,眼眶濕濕的。

爺爺讓他好好活著。他會帶著爺爺的話,好好活著。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會辜負爺爺的希望。

他知道,爺爺這次上戰場,不僅僅是為了洗去多年前的逃兵罵名,也是想要立下軍功,給他換取進機甲部的機會。

他會帶著這份希望,成為一個優秀機甲兵。

難過了一日一夜,他調整好情緒。

次日,管家照例送來早餐,他喝了幾口粥。

這幾日他的身體一直靠營養劑吊著,雖然能補充基礎的營養和體力,但整個人精神萎靡,面色透著一股病態的白。

-

管家將楚黎早晨喝粥的事情告訴陸燼,陸燼此刻正在辦公,聞言將目光從光腦上移開。

還不錯。

這麼快就調整過來了。

他起身去看楚黎,恰好看到楚黎從房間裡走出來,扶著牆壁的骨節泛白,一雙紅腫的眼睛被密睫半掩住,嘴皮似乎咬破了,血漬襯得唇心艷麗。

大抵是聽到腳步聲,楚黎試探性開口:「上將?」

「怎麼出來了?」

「我想洗澡。」

楚黎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先前被星盜團抓住,關在地下室里,汗水和X-T藥劑的劣質香水味交織在一起,熏得他人臭烘烘的。

後來被救出來,因為爺爺的事也沒顧得上洗澡,這幾日折騰下來,他感覺自己臭得像一隻發酵的鹹魚。

陸燼嗯了聲,領他進了浴室,宛如對待小孩子般叮囑道:「管家會在門外守著你,有事喊他。」

「好。」

楚黎眼睛看不見,連帶著動作都變得遲緩,比以往要廢了些力氣才將身上的衣服脫掉。

他踩著冰涼的地板,心不在焉打開混水閥,霎時間冷水迎頭而下,如冰刀子般砸在脆弱的後頸和脊背上,嚇得他大叫起來。

「啊……」

門外,陸燼還未走遠,突然聽到楚黎的驚嚇聲響起,沒做任何猶豫,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

楚黎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嚇了一跳,不小心將水流開得更大。淅淅瀝瀝的水聲,伴隨著門外急促而來的腳步聲響起。

他本能的伸手捂住身體,瞪大眼睛,隔著水簾看向來人。

瘦到近乎薄成紙片的脊背微微拱起,脊骨突兀分明,黑髮浸透著水珠,沿著白皙的臉向下墜落。

陸燼撇開頭:「怎麼了?」

「水太涼了。」楚黎如實說道,聲音穿過水簾時仿佛也被水浸濕,透著綿綿的軟意。

「……」陸燼。

聲音仿佛消失片刻,陸燼才開口:「會調溫度嗎?」

「會的。」

陸燼轉身,只是剛走到門邊,又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啊」,接著是一聲「砰」,他看到楚黎踉蹌跌出布簾隔間,迎面摔倒在外上。

「……」陸燼。

楚黎身體平衡度把握不好,地板又濕滑,剛剛不知道踩到什麼,踉踉蹌蹌拽著布簾跌了出去。

陸燼折步回去關掉混水閥,扶起他:「摔傷了嗎?」

「唔,膝蓋有點疼……」楚黎紅著臉道。

陸燼看向他的膝蓋,膝蓋磕破皮瘮出點血漬,除了膝蓋,懷中的人手肘、後背、腺體等地方也擦傷了,看傷口的情形,應當是先前在星盜船里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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