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該知何錯!」喬恩蘭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問你,那隻盛了毒的碗是不是你放在雪鏡房中的?」
秋芝否認,「不是。」
「不是?」喬恩蘭眼尾一挑,帶了幾分譏笑,「聽雪院中的清掃婢女都瞧見了,你說不是就不是?」
秋芝道:「奴婢確是端了食碗,但並未下毒。」
她抬起眼,眸中清明一片,「奴婢若要下毒,大可在主子們未回府時,將毒摻在貓兒的飯食里,倒不必多此一舉。」
房中暖和,春茵緩過勁兒來,冷哼一聲,「主子們不回來你下毒不是更坐實兇手是你麼?」
褚雪鏡帶著春茵入宮留下了秋芝,貓兒死在他們回來之前,秋芝的嫌疑便更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諸多線索既指向她,縱使她舌燦蓮花,也於事無補。
秋芝扯了扯唇,道:「我為何要毒害金雪?」
「自然是因為……」春茵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你嫉妒我。」
秋芝:「……」
春茵語速很快,顯然是提前打好了腹稿,「我才到聽雪院不久便取代了你的位置,從前跟在小姐身邊的是你,如今別說是進宮,旁事也輪不到你,只能留下照看一隻貓。你心中不平,不敢傷害主子,正好從金雪下手以泄心頭之恨。」
秋芝面色不變,靜靜聽她揣測著她的「心理」。
若是她憤然反駁,春茵反倒有理由繼續「拆穿」她,可她除了安靜地聽著,一言不發,仿佛春茵所剖析痛斥的人不是她一般。
一直置身事外的褚雪鏡卻忽然道:「秋芝,她說的是真的嗎?」
春茵瞥了一眼褚雪鏡喜怒不辯的容顏,直了直脖子,宛若有了主心骨般傲然睨著秋芝。
褚雪鏡早就不信秋芝了,秋芝以為她跟夫人的交易天衣無縫,但褚雪鏡的刻意冷落足以說明她有所察覺,她春茵完全替代秋芝指日可待。
亦或者說,今日這場風波,也是她遞給褚雪鏡的一個剔除秋芝的台階。
秋芝抿了抿唇,落語篤定,「不是,小姐。」
秋芝道:「奴婢不會害金雪,也不會背叛小姐。」
喬恩蘭自上而下俯視著她,唇角彎著譏諷的弧度,無聲欣賞著秋芝悽慘脆弱的模樣。
秋芝心腸軟,所以會因為妹妹在喬恩蘭院中而答應監視褚雪鏡,卻也會因為與褚雪鏡日夜相處,逐漸忘記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
一個奴婢,怎麼可能忠於二主呢?
喬恩蘭微眯了眯眼,如今褚雪鏡疑她,她喬恩蘭亦把秋芝當棄子,欲侍二主反被棄如敝履,多麼理所應當的下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