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戲耍她!
蕭雲瑤一瞬間便反應過來, 可惜為時已晚。
青冬抓著窗門開也不是關也不是,小姐叫她請人進來, 那是請她從窗戶翻進來呢,還是把窗戶關上請她從門進來呢?
蕭雲瑤似乎看穿了她的糾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甩蓬氅氣沖沖地走到前門去。
青冬默默將窗戶合上。
「大夥的住處皆在西邊, 怎的就你住在這?」蕭雲瑤倒也不客氣,一進屋就自顧自尋了個地方坐下, 「你這住處比我那安逸多。」
她手腳都凍出了青紫的斑駁,一張小臉慘白,嘴上也幹得起皮。褚雪鏡將倒好的熱茶推到她面前, 「郡主來尋我是有事?」
蕭雲瑤像炸了毛的貓倏地跳了起來,「誰來找你了?」
褚雪鏡笑而不語, 手心托腮抬眸看著她。
該死了,賊老天真是給了這女人一張惑人心神的臉,單是看一看什麼鬱氣火氣都消了。
蕭雲瑤深吸一口氣, 端起茶杯灌酒一般一飲而盡,仿佛這樣能澆滅她心中的鬱結。
啪。
隨著杯底落在案上,蕭雲瑤亦坐了下來,直截了當道:「我娘死了,你應該知道。」
她故意說得很淡然,但微紅的眼眶卻藏不住。
蕭雲瑤撇過頭去,胡亂抹了把臉,「我想請你幫我查,她中的是什麼毒。」
話落,她抿住唇,從袖中取出一隻瓷瓶放在梨花桌上。
褚雪鏡目光掠過那隻瓷瓶,屬實是平平無奇。撫在頰邊的指節輕輕敲了敲,褚雪鏡卻沒說應不應,揚聲道:「青冬,你先下去,我同郡主有話要說。」
青冬應了一聲一溜煙竄了出去。
蕭婉書雖常在病中,但蕭雲瑤並未多受冷落,曾經蕭婉書康健時便將她看作掌上明珠,即便纏綿病榻依舊提前為她鋪了後路——景仁帝這個做舅舅的幾乎將她寵成親女,而她的未婚夫則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葉程啟,只待他科舉高中後便可完婚。
但也是這般,將蕭雲瑤養成了一個嬌縱蠻橫的性子。
京中貴女惡名,褚雪鏡占其一,蕭雲瑤便占其二。
不過褚雪鏡之惡名是背後之人有意為之,蕭雲瑤則是傳言七分作得十分,就是有人不滿也不敢大肆宣揚。
這位「享譽金陵」的郡主如今卻在對著另一位「惡名遠揚」的病秧子道:「眼下我無路可走,只能來冒險試試你這條路了。」
褚雪鏡眸光微閃,疑惑重複道:「我這條路?」她一個一步三喘、自身難保的藥罐子算什麼路?
「如意樓。」蕭雲瑤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她要真相,就顧不得隱瞞,言辭篤定道,「如意樓你見的那位秦大夫,曾是江湖有名的探子,我知道你與她關係匪淺,所以來求你幫忙。」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