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意欲害她墜崖, 至少從書中看, 將褚雪鏡找回去才是他們的目的, 眼下褚雪鏡雖說是落於崖下,卻消失不見——待那鍾遠文去了東宮, 蕭胤玦便會知道褚雪鏡和他待在一起,那麼……
「我不想回侯府了。」褚雪鏡眼睫顫著,擋住了眸中的情緒,「在侯府桎梏太多, 此次反而給了我脫身的機會。」
只要她在忠遠侯府中一日,就要受到他們無時無刻的監視一日, 即便她絞盡腦汁去擺脫,始終是杯水車薪。
忠遠侯府是他們傾情打造的巢窩蛛網,將她溫養, 困於其中,闔待時機一到, 便可把她吞剿殆盡,化為他們步步高升的養料。
因此,要活, 她必須逃。
衛北臨料到她會藉此機會做什麼,卻沒想到她要徹底脫離從前的身份,微怔後道:「那你要去何處?」
手中的冰在不斷融化,滲得手心一片水漬。他將化了的冰丟進盆中,重新為她包好傷,遂用清水淨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但輕抖的指尖卻暴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滄州?」褚雪鏡毫無察覺似的歪了歪腦袋,「褚玉霜曾是滄州人,我與她身份調換,那我的故鄉應是滄州才對,或許去看看能想起什麼。」
果不其然,衛北臨手一抖,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你一個人去麼?」
少女聞言神情愣了愣,原本有些嚮往的語氣低了下來,「……還沒想好。」
「如果,」男人強作鎮定地拿下布巾擦去手上的水珠,「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府中住一陣。」
褚雪鏡似乎怔住了,半晌沒有開口。
「我父母親都在北境,府里只有我。」衛北臨背對著她,一塊巾帕握著不知道要擦哪裡,偏生要裝作很忙的模樣,「我府中的侍從也很少,暗侍有自己待的地方,你若是不方便,我可以讓好運去外面找兩個可靠的丫鬟回來……可能比你孤身一人要好些。」
身後仍然沒有回音,只有自己的心臟突突狂跳。衛北臨沉默片刻,他想他還是腦子有病,莫名其妙地讓人家在自己家裡住,司馬昭之心,褚雪鏡要理他才怪。
「你不願意……」
「蕭胤玦不會放過你的。」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出乎意料的,她並不是直接拒絕,「先前我故意與你姿態親密,已經引他對你有仇視之意,鍾遠文只要去到東宮,他就會猜到我身邊的人是你,而我還在你府中,屆時你就是真的成了他的眼中釘了。」
若說之前蕭胤玦還能當做是她「小打小鬧」,可此番衛北臨是切實打亂了他的謀劃,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日後都要與衛北臨更加為難。
更別說,褚雪鏡不僅沒回忠遠侯府,甚至拿衛北臨「當靠山」了。
男人緩緩放下手中的布巾,回眸看著褚雪鏡道:「若是擔心蕭胤玦等人,我倒有一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