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衛北臨曾與她說蕭胤玦來打探過,但無功而返,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揭過,於是入夜時褚雪鏡便被衛北臨安排進了府中密室,說是情況穩定便來告與她。
不過如今即便衛北臨沒來,她也估摸出外頭出了狀況——這間密室修在衛北臨寢臥中,機關隱蔽,卻不妨礙她能聽到些外頭的動靜。
那些禁軍搜起來如蝗蟲過境,雖不至於偷刮東西,但聲勢大手腳重,很難叫人忽略。
而這般能驅使禁軍的只有皇帝……褚雪鏡無聲擰眉,如若蕭胤玦搬出了景仁帝,衛北臨能抵擋住麼?
他雖受皇帝器重,可蕭胤玦至少明面上還是景仁帝的親兒子,又是一朝太子……
「喵。」
本應在窩裡睡了的金雪不知何時蹭到她腳邊,嗲嗲地叫喚。
褚雪鏡眉頭微松,將它抱到膝上。
金雪是前頭秦合歡來衛府替她診病時順便帶來的,要暫養在衛宅衛北臨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便也叫它先跟她們一起在密室躲著。
密室里沒有窗門,無法辨別時辰,但她們進密室時是亥時初,拖了如此久,估計已到子時了。
喀隆。
密室的鎖扣發出聲響,褚雪鏡聞聲熄了屋中最後一盞燭火,通道處隨之灑出一片光亮,來者正是姍姍來遲的衛北臨。
「他們走了。」男人神色有些許遮掩不住的疲倦,就連身上穿著的也只是寢衣外披了件氅衣,「這裡頭不透氣,出來說吧。」
褚雪鏡同秋芝對視一眼,秋芝心領神會先退了出去,褚雪鏡抱著金雪走到男人面前,眼底倒映出他怔忪的面容,不由心頭一軟,「又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別說這種話。」男人眼睫顫了顫,垂眸看清她懷中抱著的貓兒,下意識抬手撫了撫貓咪腦袋。
金雪平日裡躲旁人躲得厲害,頭一次見衛北臨卻不牴觸。衛北臨輕撫著它毛茸的頭頂,無意間卻總觸碰到少女的指節,只得紅著耳根挪開手,讓開一條道,「走吧。」
從前都是他穿成金雪,以金雪的視角去看褚雪鏡,倒還是第一次站在人類的角度去看金雪的模樣,感覺有幾分微妙。
密室里不冷,但總讓人覺得憋悶,褚雪鏡輕舒了口氣,將金雪放了去,抬眸望向男人,「蕭胤玦叫動了禁軍來搜?」
衛北臨搖頭,「他用鍾遠文作餌,讓他扮作賊人逃匿到我府邸來,然後藉口捉賊搜府。」
既是用了鍾遠文,就定然不會只有這一個用處。褚雪鏡柳眉蹙緊,「他讓鍾遠文指認你?」
她其實比那些人聰明得多,哪來的瞎子說她是惡毒蠢貨的?衛北臨看著她的眼睛,頷首肯定。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