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是鍾遠文,」鍾遠良逐漸平息下起初的震驚, 專心分析起來,「那倒真有可能脫身。」
衛北臨怔然與褚雪鏡對視,褚雪鏡下意識問道:「為何?」
鍾遠良抬頭看了看她,半晌嘆了口氣, 「藥醫谷曾是江湖門派,雖如今江湖上名門大多隱退, 但在當今皇帝初登基時,承過藥醫谷的情。」
「若是他搬出藥醫谷的名頭,皇帝八成會放了他。」
……
「他當真這麼說?」景仁帝手握奏摺, 眼也不抬道。
賀尹鞠身,拂塵舉過頭頂, 恭敬回道:「是。」
景仁帝不置可否,捏著硃筆在奏摺尾寫了兩個字,才合上又拿了一本, 淡淡道:「放了吧。」
賀尹面色不改,領旨要退。
景仁帝卻忽然掀起眼皮,隨口問了一句,「衛北臨那傢伙又去哪了?」
賀尹微愣,隨即眼中划過一抹笑意,道:「去他該去的地方了。」
該去的地方?景仁帝狐疑的目光落在賀尹討巧的老臉上,瞧見他面上難掩的促狹,心中便有數了,不耐道:「去去去,下去吧。」
「對了。」皇帝頓了頓,指節在桌案上敲了敲,「召穆時川來。」
賀尹收了笑,作揖應了。
……
那鍾遠文確實毫髮無損地被放了出來,他出獄當天好運就將消息帶到了褚雪鏡面前,候在邊上等她的吩咐。
蕭胤玦和忠遠侯府都盯得緊,衛北臨不便常來,便使喚好運當傳話筒——照他的原話說,好運時常都未跟在他身邊,且長了一張大眾面癱臉,還有一身好功夫,不做這個可惜了。
褚雪鏡聽完他的交代,頷首道:「我知曉了,還要麻煩你轉告我師叔一聲。」
好運循例木著臉答應,然後用那雙烏溜溜的眼珠盯著褚雪鏡。
褚雪鏡失笑,知道他在催什麼,「同你家世子說,我一切都好,祝他安。」
好運這才滿意離開。
「小姐,」秋芝給她熱了茶,春分過後天氣暖了起來,但褚雪鏡的身子喝不得涼的,「這侍衛真怪。」
好運來得匆忙,去得也快,如今早都不見人影,秋芝自然膽子大了敢跟褚雪鏡念了兩句,「每日都非要聽您給那衛世子帶話,也不嫌麻煩。」
若是有正經事順便帶一句問候也就罷了,偏生無事時都要來守著,非要小姐有什麼轉達的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