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風聲吹過,暗侍的聲音消散在空中。
車廂里的男人面染紅潮,難以忍受地用指節抓著軟褥。他脹得厲害,想要一個發泄口,殘存的理智卻和他饑渴的身體拼命抗爭,宛如烈火焚心,難耐至極。
「好福,再快些。」
馭馬的侍從聽到他壓抑的聲響,只得攥緊韁繩,驅馬跑得快些、再快些。
……
「褚姑娘,您要的東西。」
好運將檀木盒交到女人手中,他們在市坊中兜轉幾圈,借著黃昏時的人//流甩開了跟蹤者,才走小路到了衛府落腳。
褚雪鏡挑開盒上的鎖扣,這把小弩當時她本是想交給秦合歡去找人做的——忠遠侯府在錢財上不曾虧待於她,她不缺金銀,從前那些首飾變賣些也夠她行動自如,但那日她與衛北臨講過後,他說他有渠道,便乾脆將圖紙拿給他了。
男人沒有誇大其詞,做出來的小弩的確如她圖紙所畫一分不差,甚至精良更加,她垂眸將它綁在小臂袖衣上,弩弓指向無人處。
唰。
箭矢自袖中射出,直直插進地磚,發出一聲錚響。
「做得真好。」她眼中浮起真切讚賞的笑意,轉眸看向好運,「你們世子何時回來?」
好運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道:「世子應了鄭二公子的約,今晚約莫不回來了。」
他想世子帶走了三個暗侍,必然是要把那勞什子明月山莊查個底朝天的,白日能歸來就不錯了。
「該當面謝謝他。」褚雪鏡將弩從袖中取出,安穩地放回木盒,「正好我有事要同他說,便先在府中等他歸來罷。」
既然她說要和衛北臨說,那就是要親自說,好運頷首,道:「姑娘就在世子屋中歇息,小的為您打掩護。」
好運是衛北臨的親侍,衛北臨不在,府中小廝皆聽他差遣,因此他驅馬車從後門回府,那些小廝只會覺得是世子安排他做事,不敢多聽多問。
是以褚雪鏡只有在主院中衛北臨的住處才更安全。
「辛苦你,」秋芝隨秦合歡去回春堂取藥,房中便只有她一個,「晚些不必送飯,免得引人起疑。」
好運遲疑地看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世子有多寶貝這位褚姑娘,但她所言並非無理,自己一個侍從倒也管不了人家吃飯,沉默地應了。
好運無事退下,褚雪鏡靜靜坐著,直到天色越來越暗,才起身去尋了火摺子點了一盞油燈,放在較為偏僻的角落。
濃重的黑會讓她有不安全感,以前在忠遠侯府時,據忠遠侯夫婦所說,她自幼便怕黑,若是夜中無燈,極易誘發癔症,但找了許多大夫也無法根治,只能注意不讓她獨自待在漆黑之處……
幽黑、記憶、癔症。
黑暗中,褚雪鏡盯著那盞微弱的火光,輕眨了一下被火照得酸澀的眼。
失去亮光引發的癔症,和她陷入回憶引發的魘症,會是一個東西、又或是一個病因麼?
前兩日秦合歡離開後徵求了鍾遠良的意見——褚雪鏡不介意,畢竟兩人都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她還不至於犟到狗咬呂洞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