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雪鏡道:「合歡說郊外的宅院暴露了,便先來你這躲一躲。」
「怎麼會突然暴露?」男人蹙緊眉,登時緊張起來,「是忠遠侯府那邊……?」
「不是。」她輕聲否定,卻拋出了一個更大的訊息,「是另一方人。」
衛北臨:?
男人神情懵然,努力理解褚雪鏡的意思,半晌才說出話,「另一方?蕭胤玦?」
「不。」相比他暗藏的驚惶,褚雪鏡要冷靜得多,「完全的另一方,我也不知道是誰。」
衛北臨沉默,隨手理了理衣袍,套上鞋靴就要出門。
褚雪鏡坐到床沿,下意識問:「你要做什麼?」
「去問問好運。」男人神態嚴肅,長話短說,「不用擔心,交給我。」
女人微頓,她半張面容隱在床帳的紗簾後,叫人看不分明,卻沒有制止男人的行為,只在他推開屋門前輕聲說了一個字。
「好。」
足夠了。
……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曠的房屋中尤為刺耳,梁清語趴坐在地,掌根蹭在粗糙的地磚上,散落的髮絲遮住她半張臉上可怖的紅腫,以及無聲的淚痕。
「這點事都做不好?老子把人都送到你跟前了!爬//床都不會?!」鄭牧馳面目猙獰,食指直對著地上低著頭的女人,顯然是氣極,「老子在他酒里下瞭望春情!你他//娘知不知道望春情是什麼?這麼好的機會給你!」
被一巴掌打摔在地的女人即便被指著鼻子罵也毫無怨言,仿佛已經失魂落魄,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鄭牧馳手架在跨上來回踱步兩圈,直到裡屋傳來呼聲,他便急匆匆轉身進去,完全不在意他的結髮妻子,甚至沒有再給她一個眼神。
「二公子,」那人聲線粗啞,彷如被火燒灼過,渾身裹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皮肉褶皺的、醜陋的雙眼,「香被故意滅了。」
鄭牧馳壓制著怒火,「你的意思是衛北臨——一個中瞭望春情的人,還有能力自己滅了香跑了?」
「二公子息怒。」觀偃對鄭牧馳的陰陽怪氣充耳不聞,慢條斯理地拉扯著他粗皺的聲帶,「二夫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她不會背叛您。」
鄭牧馳壓了壓眼皮,梁清語是什麼德行他當然知道,哪輪得到一個外人對他指手畫腳,要不是……
他冷呵一聲,「我不信一個中瞭望春情的人還能躲過我的天羅地網,直接逃出去。憑什麼?就憑他身邊那個蠢小廝?」
「還有一個人。」在外間的梁清語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慢慢挪動著自己的步子,靠近屏風邊,「不止一個小廝。」
鄭牧馳眯了眯眼,放任梁清語走進來,聽她繼續道:「他是清醒的,我還沒碰到他,他就……」